江东倒是有心阻拦,可他一个三岁孩童,又能做得了什么。
嗖!
血色长剑直接刺入孔连龙胸腔之内,剑身之上,一道道血芒闪现,如同正在吸食孔连龙胸腔中精血一般。
随着长剑入体,血袍之内的数十面孔,开始惨烈嘶吼,但随即就化为一道道流光,被那血色长剑所吸收。
可待到那些面孔被长剑吸食干净之时,孔连龙的身躯,也缓缓歪倒,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已然没了呼吸,可嘴角却依旧噙着微笑。
江东顿时大哭起来,孔连龙一死,主心骨顿失,哪里还知道该怎么办。
哭了一阵,本想将孔连龙的尸体按之前交代,给移入房间之内,奈何太过幼小,根本就搬不动,只能将手脚放平,任由孔连龙的尸体躺在门内。
看着孔连龙的尸体,江东心中悲伤,仅仅两天,视之如母的农妇从画中离去,待自己如己出的师父又这么死了。
而且他们居住之处甚为偏僻,当时孔连龙为了安静,特意选的地方,方圆数十里之内,都没有人家。
一时之间,除了悲疼,还有对未来的彷徨,充斥江东小小的心脏,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又一阵悲伤啼哭之后,小江东也许是哭累了,也许
是悲伤过度,竟然就伏在孔连龙的尸体上沉沉睡去。
奇怪的是,等江东一觉醒来,自己已经在床上了,而且小小木屋之处,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少了一个人,又多了十几个人。
少了的一个人,是孔连龙的尸体。
多的十几个人,江东一个都不认识。
一个白发老妇人,满面慈祥之中又自带威严,一身素衣,衣角却用纯金线描着金边,低调奢华,手腕上戴了一个不值钱的鸡血藤制作的镯子。
鸡血藤是山里常见的一种藤类,制作成镯子倒是也显美观,只是没有什么价值。
按理说,这种镯子,质量好点的也就几十块钱,跟她身份气场完全不配,可偏偏除了这个镯子,全身上下都不见珠宝。
此时正坐在之前孔连龙常坐的小马扎上,指挥着十几个年轻人打扫布置。
整个木屋,到处都是白布魂幡,木屋正前方,已经搭建好了一个简易木棚,木棚之中,停放着一具大红棺木。
这棺木制作的十分讲究,整体棺身上了九道红漆,看不出原本木质,但棺底雕刻祥云,棺身雕有仙鹤飞舞,寓意死者登云,仙鹤相迎,化仙登天之意。
棺头棺尾,各有一个描
金团字,头为寿尾为福。
棺前供桌一张,桌上灵牌,灵牌前有三牲供礼,瓜果六碟。
供桌前是香火盆,盆前一张薄团,薄团左右各有一个矮条案,左边条案上是散开的线香,右边条案上是裁剪好的黄裱纸,是供来吊唁的客人烧香烧纸钱跪拜灵位用的。
在往外,一片白色,灵幡成排,纸人纸马,一应俱全。
此时已经有人在火盆内烧纸钱了,是一个驼子。
那驼子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灰布长衫,背上顶了个像独头驼峰一样的驼背,驼背压迫的身躯不得不弯曲,使得整个头都低着,头上还戴了一个帽檐压得极低的黑色礼帽,根本看不清模样。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江东看见这个驼子,却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那驼子烧了几张黄裱纸,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起身走到棺木旁边,弯腰跪在了棺木旁。
这个位置,可不是随便跪的。
一般只有孝子贤孙,或者嫡系亲属,才能跪在这里,有吊唁的宾客来烧香磕头时,是要磕头回礼的。
江东立即想起了孔连龙临死之前的交代。
不是说三天之后,才会有第一个驼子来吗?怎么才半天就来了?还多了个老妇
人和十几个年轻人?
江东太过幼小,哪里想得通这些,不过好在有人帮他料理师父的后事,比他一个小孩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强上万分,自然万般感激。
这时那老太太一眼看见了江东,顿时一颤,脱口就来了一句。
“我的个乖乖,还真够丑的!这胎记,从左边到右边,完全是破相了啊!”
随即好像又想起了应该照顾小孩子的自尊心,赶紧找圆了回来。
“好在额头上的已经没了,再三年后,脸上的也就应该消失了,三年时间也不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除掉这胎记,底子还是不错的嘛!起码比那条臭龙年轻时好看。”
说着话,又对江东一招手。
江东现在无依无靠,已经没了主心骨,这婆婆又生的慈祥,而且帮自己处理师父的后事,见她召唤,乖巧的走了过去。
老婆婆又上下打量了江东几眼,见江东身上的衣服都脏了,开裆裤的膝盖也磨破了,虽然打了补丁,但用又脏又破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当下就将眉头一皱。
“这家里没个女人,真心不像话,臭龙也真是的,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这般作践自己,作践自己也就算了,还让孩子也跟着受罪
,死的活该。”
说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