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下去。
孙掌柜见他好半天没说话,试探着问了一句,“陈兄,吃着还行不行?”
“孙正啊孙正,"陈六看他,“我到你们鸿兴楼吃了那么久,有这种好菜你们不早点端上来,竞让我吃鱼吃虾了!”
“别的啥也不用说,"陈六点点这碗四喜烤麸,一字一句地说,“给我换个大盘的,装满了!”
这玩意瞧着不大耐看,可吃到嘴里那汁水多的,陈六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完全没有刚才那样的生气。孙掌柜知道这菜成了!
他忍不住乐,但到后面再也乐不出来了,因为烤麸压根就没有了,今天再去凑都凑不出来。
孙掌柜顶着一头被扯乱的头发到后厨,脸颊也被食客的手肘不小心撞红了,仍是笑呵呵的。
“上个菜还带打人的啊,"江盈知坐在后厨的凳子上,看到孙掌柜这副样子,有点不忍直视。
“哪啊,全追着我要新菜,我哪里给得出来啊,那些人脾气太急,"孙掌柜揉揉自己的脸,他又说,“我这两样可是能卖不少的啊,你那换价可太亏了。”
“你看,要不我再给你添补点东西,钱?粮食?还是旁的?”
孙掌柜是真怕这么有手艺的人跑了。
“这件事的话,"江盈知犹豫着说,“倒是真能再商量商量。”
她问,“四喜烤麸卖多少钱一份?”
“那肯定得一两百文了,那黄花菜多贵啊,"孙掌柜一想起那个菜钱,都忍不住心疼。
江盈知说:“如果真要给我抬高价钱的话,不如每卖出一盘,就拿出五文来,每个月的月底结,钱都捐给义塾吧。”
“听说你们昨儿去了那,"孙掌柜倒是没有太惊讶,他对义塾也知道点,摇摇头,“不成,这事你不要捐钱掺和。”“那地皮都在别人手里,你给义塾钱有什么用,“孙掌柜叹口气,“这件事,你要真想管,我会帮你问问的。”江盈知若有所思,孙掌柜没再多说什么,转头嗅了嗅,“烧的什么啊,这么香?”
边上一个帮工笑道:“红烧肘子啊,刚大师傅问小满要吃什么,她说肘子,大师傅就给她做了个。”孙掌柜不可置信,“大中午的你吃肘子?”而且是他那么好的猪啊,乘船运过来的,那肉香的,本地猪完全没法比,这肘子红烧起来都不知道有多好吃。但是呢,给别人吃了孙掌柜还要气一下,给江盈知吃,他想了想,跟她打个商量,“分我点。”胖师傅哼了声,端着一个大盘子过来,朝孙掌柜说:“你可真有出息。”
又笑眯眯地朝江盈知说:“小满啊,尝尝我的手艺,哪里不行,再给我说说。”
他指指肘子那肥瘦相间的部分,“这里最好吃,你多吃点啊,前两次来都没好好招待你,下回还想吃啥,你就直说,这里有的都能给你烧。”
“这红烧肘子可比我自己烧的颜色都漂亮,一看那肉皮,指定又酥又软,我可爱吃了,"江盈知倒不是恭维,而是说的实话。
但偏偏她说的认真,可把胖师傅给乐得整张脸都绽开了笑。
他忙说:“快吃快吃,尝尝这味道。”
江盈知瞧着眼前这一盘肘子,色泽红亮,那肉皮完整地包裹住了里面的肉,连骨头都没有去,一动骨头,那肉皮就颤巍巍地摇动。
她动了动筷子,筷子头吱的一声扎进了肉里,稍微一动,肉皮连带着里头的肉一起拉下来,瘦肉的纹理分明,肉皮上的酱汁缓缓滴了下来。
完全不顾周围人的视线,她把肘子肉放在米饭上,瞬间米饭都被浸得油亮。她低头尝了口,肉皮刚入嘴就跟肉断开,有点肥但是又特别的酥软,压根不用咬。尤其吃到最里面,沾着点白色的肉皮和大块的瘦肉,那吃起来是最好的,不过分油腻,肉又被煮得特别酥烂,半点不柴,再吃口米饭,那真是绝配。
江盈知嘴唇都染上了不少酱汁,她舔了舔,感慨道:“大师傅,我可能还要过个十年才能有你这手艺,这肘子让我天天吃都成。”
“你还天天吃,"孙掌柜嘀咕,“那么好的猪哪能天天都有。”
胖师傅听了后哈哈大笑,“那以后我再给你烧别的,猪蹄我也炖得不错,下次买了从家里烧了,给你吃啊,肯定不比肘子差。”
江盈知也说:“那我就等着了。”
她又把盘子推了推,“吃吧,孙叔,我一个人吃不完,大家分分。”
“哎,小满,你真客气,"孙掌柜拿过筷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他吃了一大口肘子肉,喊了一句,“明儿再加个炖肘子,大热天的,就该吃肘子啊。”
最后这个大肘子,灶房里每个人都尝了点,汤汁都被倒进碗里拌起饭吃了个精光。
而江盈知同酒楼后厨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治,有时候过去,还有专门给她留的早饭,哪怕知道她吃了。虾饺虽然压着没上,但是先上了的四喜烤麸,让鸿兴楼的生意较往常都兴隆许多。
每次江盈知过去,总能听见不少人在催,“那什么烤麸好了没?快点,就等着这一口呢!”
她也为此收到了孙掌柜的一个大红包,钱倒是不紧要的,关键是给了她很多的香料,江盈知琢磨起了卤菜的生意来。
而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