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你,那个什么蟹汁,我知道的,你肯定不错。”全都在拍别人马屁,又猜测,“这把我倒是猜不出来了,小方那个蟹黄鱼肚做的可真好,我就光闻他那边的味了,说不准今日他能得头名呢。”边上有人附和,御厨后人高高昂起下巴,然后说:“你真是抬举我了,旁边江小满也做的鱼肚,说不准还是她更厉害点。”“我赌今日她是头名。”
颇为阴阳怪气的语气,尤其加上昨日江盈知的蓑衣虾仁,只有第十三名的份上,显得格外刺耳,其他人哈哈干笑几声。还不等江盈知反驳,门外报信的小吏满面笑容地跑过来,为了表示郑重,他还拿了个卷轴,慢慢摊开。
在众人期待和瞩目中,声音洪亮地喊,“今日获得头名的是”他喘了口气,众人的心高高提起,这次的结果比昨天的还让人激动,要还是那老师傅的话,压根就不用比了。
但他们都迫切地希望是自己,殷切的目光如同火焰一般,灼灼地落在小吏身上,期盼他赶紧公布一个答案。
小吏又吸足了气,把这个答案喊得特别响亮,确保能够传到每个人的耳里,“今日头名是四时鲜食铺,江小满!”一众的沉默,都在默默地震惊,啊,不是,昨日还在十名开外的,怎么一下跃到了第一,但他们知道,这个结果肯定是公平公正的。每个票数后面,都列着详细的投票数。
那御厨后人面色刷白,江盈知微笑,“借你吉言哦,你的嘴巴真的跟开了光一样。”
那御厨后人转身就走,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他已经在心里扇了自己几百个嘴巴了。
估计这一晚上要说上几百遍,他明日能得头名了。江盈知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能得头名,不过后来她知道了,本来就是一群人在蟹黄鱼肚、绣球鱼肚和蟹卷里犹疑不定。但是她的绣球鱼肚巧思太过,最后大家倒戈,选了她这个菜。江盈知虽然喜悦,但她知道外头等候她的人,比她更欢喜。所以她保持着相对冷静的表情,迎接她的是一张张笑脸,还有一声声,小满我就知道你可以,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走走,回去吃涮羊肉去。”
今夜梦里都是涮羊肉的味道。
到了第三日,连江盈知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了,因为终于到了超级不正常的题目。
这一场比的就是厨子的手艺,能不能在这种烂食材里,依旧可以脱颖而出。没看到连这群吃客都来看热闹了吗?就知道这些食材,没一个正常的。第一个就开门红。
“阿啊啊,我不喜欢海螺啊,我压根就不吃这玩意的,"来自海螺重度嫌弃者的呐喊,“而且你说,你们说,现在哪里还有海螺好吃的,有肉吗,有肉吗?”清明螺,赛肥鹅,但现在距离清明,正着数过去了七八个月,反着数还有五六个月,这海螺能好吃就见鬼了。
食行沉稳老大哥,刀功和炖煮最擅长,他甩了甩自己的签子,“我的,呵,泽鱼鳍头,按老头子准备的,那肯定是最小的,就手指粗的,劓咸的那种,这能做个啥?”
“哈,你这个都还好了,我的,"另一个手艺出众的大哥深呼一口气,“是三眼蟹。”
还没有抽到的江盈知都瞧了他一眼,三眼蟹虽然也是螃蟹,但是排不上名,只能叫作杂蟹。
吃的人不多,因为它肉特别散,而且水分很多,不管是蒸还是煮,谁都不愿意吃一副空壳架子,吃蟹不吃肉,没有膏又没有黄,难道吃壳。另外个老大姐拍手笑了声,笑声疑似疯魔,“来了,食行每年必来的,老到把牙磕掉的望潮。”
她把签子扔回去,不甘心地嘀咕,“我得去拜拜海神。”“老天,这望潮我把它掼死了,掼碎了,它也依旧是那个味道啊!有没有人管管食行,别每年都出这个幺蛾子了成不成。”就在这样的呐喊声里,江盈知开始抽签,她屏着一口气,缓缓将视线下移,顿住,愣住,僵住。
作为昨日头名,她的一举一动在今日颇受关注,就有一堆人凑上来看她的签子,有个大姐念出了声,“黄、呼、鱼”随着她最后一个鱼字落地,原本还撸起袖子,跳脚叫嚣着要找食行算账的,在那里大吵大嚷的,全都偃旗息鼓。
没办法,太惨了,这手气太背了。
黄呼鱼,别看名字去掉个呼字,就是黄鱼了,它跟大小黄鱼半点不沾边。它是鳐鱼一族的,身子扁,样子长得跟魔鬼鱼差不多,难看不说,还拖着个猪尾巴。
如果说难看还好,那么跟蜜蜂一样的尾刺,会蜇人,能够让人中毒而死,都不算是它致命的缺点的话。
那么,它死后有股浓重腥气,好似尿骚味,熏得人恶心,才是罪大恶极的缺点。
就是因为死后越久,味道越重,而且压根处理不好,所以大家对它简直避之不及。
有人喊,“食行终于疯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把这该死的黄呼鱼给加上了!”
“啊啊啊,我不想闻那个味道啊,救命!”“小满,你,哎,"有个姑娘同情地拍拍她,“没事的,大不了再来一局。”江盈知还处于大脑飞速运转中,这黄呼鱼她处理得不多,因为她也嫌弃这个味道啊,真的很恶心。
但是她又是那种极度不服输的人,她要做!“把鱼抬过来我闻闻,"她说得豪气。
等鱼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