涮锅子(1 / 2)

第85章涮锅子

拿了这个金勺子,江盈知只觉得金晃晃的,特别诱人,当然也是对她厨艺的一种肯定。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得到更多的关注、机会和好处。关注是必然的,各种同行以及其他从不出来的厨子,都频繁地在四时鲜食铺里出现,到后来就是在傍晚的时候,以四时鲜为据点,相互交流厨艺。基本能出现在这的,都很认可江盈知的手艺,而他们独到的见解,也会带给江盈知很多新的思考和感悟。

她也是从这后,渐渐融入了厨师这个圈子里。当然机会确实很多,除了冬汛宴,还有年底庆功宴、开洋节等等,报酬不说多丰厚,但是会获得不少好处,至少航运、税收上,总不会太为难她。得了金勺子后,来食铺慕名吃饭的人更多了,人满为患已经无法形容,大街上也总是排满了长长的队,甚至衍生出拿高价买别人的座位。热闹与骚乱每日都在四时鲜上演,几乎全海浦都知道,这家的生意火爆的不得了,想吃午饭得赶着早上排去,晚了可就吃不上了。为此江盈知还又找了隔壁铺子的店家,加了价钱,把租改成买,全部打通,四时鲜的铺面才算是真正扩大了两倍。为此她又招了不少人,几个烧火婆子、处理鱼的,洗碗的,还有烧菜师傅,江盈知慢慢解放出来,不用事无巨细全要自己上手。海浦镇霜降过后,天便一天冷似一天,每日清晨路边总有霜,说话就呼出一团白气,捕捞上来的鱼,过了一夜就冻得邦邦硬。所以人到这时,总想吃点热乎的。

江盈知适时推出了涮锅子。

她请匠人做了几十个铜锅,刚好赶着冷天能用。铜锅做好以后,她只是提了一嘴,“以后晚上也可以来食铺里吃,不过只有涮锅子哦。”

没想到,这话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底下奔腾的河流在躁动,全都沸腾起来。

不过,江盈知一句,“只有五十个号。”

又让大家激动,使劲争抢那五十个号,抢到的美滋滋,把牌子藏在最深的内里,生怕到时候被别人抢走了。

而没有抢到的,在那里哭丧着脸,毕竞没有办法尝到这第一口美味,想想都叫人郁闷。

“弟啊,你瞧,这涮锅虽说就一口,但能坐八个人,你家里才几个,你带上哥,算哥求你了。”

这是没抢到,就死皮赖脸地求别人的。

那边是豪气型,“牌子给我,我给你包七天新丰楼的菜,不,十天,十天怎么样?”

“滚,还把牌子给你,你包新丰楼二十天都没门,三十天都是做梦!”“不给就不给,我自己吃去,“那人甩袖,说得那叫个铿锵有力,然后又立马哀求,“你捎我一个吧,我实在太想太想尝尝这个锅子的味道了。”这些场面每日都会在四时鲜上演,也是让人见惯不怪了,毕竞在美味面前,所有人都可以抛下脸面这种东西。

从前的夜里,四时鲜总是早早关门的,它一关门,其他铺子也跟着关,渔港一条街变得冷清起来,压根一点人影都没有。而现在,长屋檐下挂起了红灯笼,不少人拖家带口,提着灯笼来吃饭,还有孩子的欢笑声。

于是,那些本来早早关门的铺子,也顶着寒风,挑起灯笼,点上蜡烛,叫过路人也能进来瞧瞧,买点东西。

四时鲜前面的空地,又支起了小摊,反正江盈知也不赶,他们都在这块小地方,借光讨个生活。

有大爷卖起了馄饨,一点肉馅,虾皮、小葱,加上鱼骨鱼头熬的汤,不用吆喝,吹风过来的人总会要吃上一碗。

有的婶子则卖鱼杂汤,那炖出来的鱼杂,在深秋的晚上,吃一碗总会叫人身上暖烘烘的。

还有那在火盆里烤小番薯的,以及熬好了糖稀,装在罐子里的麦芽糖,老人家时不时搓着手,小声喊着,“麦芽糖喽一一”过来四时鲜吃饭的,大多都是兜里有钱的,也舍得花,总会在这些人摊子上买点东西,叫大家也好早点收摊回家。

然后提着东西,走进四时鲜里,叫伙计上个涮锅。吃锅子,就得在冷天的夜里,一个人吃没意思,几个人围在一块,说说笑笑,中间是个噗嗤冒着热气的铜锅。

四时鲜暂时只推出一种汤底,那就是清汤,说是清汤,其实是用猪大骨和鸡肉熬的,很清透,只浮着淡淡一层油花,等沸了后才有股鲜香。伙计端了一碟碟配菜上来,有白萝卜、大虾、皮皮虾、鱼肉片、肉片、虾滑、鱼丸等等,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最先尝到的是一大家子,当真是把上面八十岁老母亲,下到两三岁小孩都给带过来了。

一家人满脸喜气地等着铜锅里的汤沸腾,老太太要先吃鱼片,她还没吃过这么薄的鱼片,在锅里一涮就卷边,皱起,沾嘴就没了。她说:“这个鱼好,汤也好,透骨新鲜。”老太太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小孩张大嘴,口水往下滴,指指锅子,又指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她也要吃。

让她娘忍不住笑出了声,点点她的鼻子,“小馋鬼。”随后下了点虾滑,一烫就熟,从青转红,沾了些塞小孩嘴里,她还不大会说话,只会激动地上下晃手,打哇哇。

“她知道这好吃呐,来,再吃点鱼,"老太太笑呵呵地夹了点鱼过来。夜里风时大时小,吹的蜡烛也摇摇晃晃,冷气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