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仪打定明天必来的主意,而娄行则是先和蔡彭讲了前因后果,请他约束好蔡汶和家中仆人,而除了这家左邻,右舍是墨家子弟和两个雇工,吩咐过后,他们也不会向外多说什么。
娄行也清楚韩盈现在的事务有多少,盛师伯也只是发现天相有变,到底有没有天灾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急吼吼的让韩盈放下今天需要办的事情,过来它,所以最后让仆人带了口信去,没提天灾,只说盛师伯研究上出来些许问题,请她务必过来一趟。
就是这么一说,无疑是削减了事情的严重性,范石傍晚收到了消息,在知道韩盈留宿在许昭处时,便没有去通报,而是在第二天韩盈为尚傅侍奉汤药的时候才过来提。
尚傅年少家贫,吃的不好,再加上为了求学也是吃了不少苦,身体底子极差,成年后好不容易养了几年,一朝家破人亡,精神打击和自我折磨把身体折腾的够呛,现在人过半百,严重下降的身体机能就像是个引子,将之前亏空留下的暗雷全部给引爆。
稍微换个季,感冒伴随着过往就有的腰疼腿疼,咳嗽,食欲不振浑身乏力一起来,直接让尚傅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面对人体自然的衰老,韩盈加上医属的女医一起,都没有多好的办法,只能用温药和食补的方式慢慢调养,这种情况下,尚傅也没多少心力继续处理政事,便大部分都交给了韩盈处理。
不管出于情感,还是现实利益的考量,韩盈都是非常希望尚傅能好起来,再多活个十几年几十年的,哪怕再忙,她都要隔两三天抽出时间问问尚傅的饮食,再过来看他喝药号脉,问问身体状况是否转好后,再去处理事务。
这废不了多大的力气,毕竟抓药和最耽误时间的熬药环节都是旁人做的,她又住在县衙内不去别的地方,也就是多走两步再废废口舌而已,比处理政事轻松多了。
在旁人眼里,韩盈的行为完全可以拿出去吹一波孝道,不过她已经不需要这份名声来添光增彩,也就是亲近之人知道她会这么做而已。
听范石说完,这些时日身体转好,精神不错的尚傅稍微沉思片刻,问道:
“我记得你请盛回观星象重新修时历来着?”
“对,现在的颛顼历用起来太乱了,”回答的韩盈脸上有些无奈。
她从穿越之后,日子过的就很糊涂,除了能分清楚春秋冬夏,月份上其实都是估量着来的,县里同样如此,直到尚傅去郡里要来一份颛顼历,这才能够大致确定年月日。
至于为什么是大致,原因颛顼历已经用了上百年,而地球公转每四年就要多一天,这个时间郡里一直没有人校准调整(也有可能调整的时候出了问题)总之,真实使用的时候和四分日期根本对不上。
平时这样的情况还没问题,但是农业生产用它和赌没啥区别,时间不敢拿来确定,用温度判断吧,还有倒春寒这种神奇东西的存在,只能说,宛安这些年农业生产没出问题,经验只能占了三成,剩下的七成,全都是都是运气。
这两年有名气之后,韩盈便立刻寻找这方面的大佬来重修时历,盛回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尚傅也明白时历对农业生产的重要性,他摆了摆手:“我这儿有这么多人,多你一个也没什么用,倒是你忙的很,现在有空闲,那就赶紧去趟吧,省得过会儿又忙起来去不了了。”
“那行,师父你好好休养,我先去看看盛伯。”
韩盈也不客套,应下来之后,便骑马赶去了盛老头在的房舍。
她原本以为盛老头是在研究上有了重大突破,又或者遇到了什么数学上的计算困难,结果没想到一过去,院子里端坐着左仪辛玉蔡彭这些不相干的人士,还被盛老头用晦涩难懂的语句解释了他这些时日发觉的天相异常变化,以及最后给出的总结——恐有天灾。
韩盈没来得及看其她人严肃沉重的表情,而是先花了一些时间整理分析盛老头说的话。
没办法,汉代不是现代,对天文的基础认知极为统一,除了基础的星名大家认可,剩下的全看老师怎么教,自己又研究出了什么,描述起来的内容跟加密通话似的,外人听根本听不懂,也就是韩盈有现代的天文知识和书能复习一下,将盛老讲得内容对照起来。
分析完之后,韩盈便发现了问题。
由于盛老还是探索阶段,他研究研究着将自己给绕进去了。
简单来说,星相和气象它是两回事儿啊!
但是古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觉着星和风、云是能互相影响的,一旦星相变化,那很大可能要出现天灾,顶多就是出现的晚一点,又或者不在本地。
理论上来说,这个逻辑简直是立于不败之地,根本没办法反驳。
但是吧,星相变化和灾害本就没关系,硬连很多地方是没有规律又解释不清楚的,所以时间久了,也有人会质疑,只是力度不大,盛老便是其中之一。
“一般来说,星相混乱和天灾没有多大的关系,那星相位置混乱,更有可能是时间上出了,甚至就是正常的星相变化,”
韩盈对着盛老问道:“气象研究更应该关注风、云,温度,湿度的变化,盛老你觉着有天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