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都得吓到腿软倒地!
“明明天好好的,不就是阴了几天吗?怎么,怎么就突然遭这么大的灾?”
“天行有常,自然归规律而已。”
听曹良提到阴天,韩盈顿了顿,她之间还觉着本地有这种阴天着实反常,太阴,也太潮了,不像是北方,而是南方的天气,现在想想,或许是她们这边的地理位置,正好是雨云的边缘处,所以才只阴潮不下雨,也兴庆那雨云没有往这边走,在多几天,宛安县绝对不会比黄河决堤处好到哪里去。
将思绪收回,韩盈继续说道:“受灾范围太大,宛安一个小县,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独善其身,我想组织人去外界买粮运回,尽量多救一些人,周遭越稳定,我们这边才能足够安全,只是宛安其它商品都不太合适,我只能过来看看你还有没有能往高价卖的——”
“有,我这儿还真的有,韩代令你等等。”
听韩盈这么说,曹良迅速找回来理智,她转身回了屋,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了一个半米宽的木箱子,在安几上铺了层细布,这才将箱子打开,把里面的绣片拿了出来。
这些绣片有大有小,材质也不尽相同,但上面都有各种各样的绣花,不是韩盈过往看到的那种单一多方连续的花草变形纹样,而是和后世苏绣湘绣类似,动植物栩栩如生的刺绣!
韩盈手上带有薄茧,压根不敢触碰这些绣片,生怕会刮坏了它们,她看着其中一张刺绣,那渐变的桃花花瓣上,还有滴露水在上面,仿佛有缕阳光穿透了这滴露水,还在水滴边投下了影子,映的整这刺绣和真似的。
这是她当初向高真说过原理,至少要在纸张出现很久,才能逐渐专研出来的技法,而今曹良竟然都琢磨了出来,还在比纸上绘画更难的刺绣上绣了出来,实在是强啊!
“这简直像是真的一样,像是仙神才能用的珍品,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慢慢想出来的。”
有人夸赞,还是韩盈这样的能人,曹良心情自然不错,她笑了笑:“也是本地条件好,各色染料都不缺,左仪染布的时候顺手给我染了上百种颜色的线出来,比在郡里还要多,又特地磨了一批细针,这才能绣的出来它们。”
生产工具肯定会制约生产出来的成品,有时候就算有本事,没那么多工具和材料,能做出来的好东西不是有限,就是价格昂贵到离谱,曹良的刺绣一看就是后者,因为就算不提针线,仅仅是刺绣所耗费的时间,就能增加无数成本了。
但在如今,这样的成本,反而是韩盈很能够接受的。
现在运输已经停摆,本地不产的染料很难再有行商送过来,用一点少一点,大规模染布很难支撑多久,而且,本地和周围县的丝绸就那么多,每年的布匹产量极为有限。
相较于数量少、难运输、消耗大的印花布,这样的绣片数量多,好运输,消耗还少,还能吸纳大量的女孩做为劳动力,更妙的是刺绣活动量也少,更省粮食了啊!
至于这些小绣片怎么卖——
扇子、桌面屏风、手帕、腰带、挂画……在这个公卿显贵,豪族富商衣食住行必纹绣雕花,住宅墙壁都要用绣品装裱的年代,只要绣品精美,有什么是卖不出去的呢?
韩盈当即和曹良商议要找左仪牵线,在之间的绣工中挑选,制作出一批精美的绣品小件出来。
正商议着的时候,突然有个仆人走进来通报道:
“汉代令,左商听闻您在这儿,想要带一个人过来见您,据说此女是蜀地太守之孙,您要见吗?”
“蜀地太守的孙女?”
韩盈有些惊讶,且不提身份,要对方说的是真的,蜀地离宛安能有两千多里,一个女子不畏艰险的来这里,毅力也太强了些,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重病?
那为何不去医属呢?
韩盈脑海中闪过这些疑惑,想归想,却没有影响她直接让仆人把人请进来。
大雨过后,外界消息几近断绝,管她到底是不是来自蜀地,能有个渠道问问它县如今的具体情况也行啊。
这么想着的韩盈完全没想到,左仪领进来的,竟然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