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笞刑二百 面对这么多长官的严……(1 / 2)

面对这么多长官的严惩, 闻人甫整个人都蒙了,他袖中的手克制不住的颤抖,甚至忘了这是在大殿上, 就这么左右摇头环顾四周, 试图寻找个还能为他说话的人出来。

可这殿中竟无一人愿意与他对视,就算是有看到他的, 也像是躲避污秽般赶紧避开。

这样的场景, 和之前状告韩盈的时候多么相似!

闻人甫只感觉自己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拉到了半空中,那种强烈的惊恐环绕着他,让心急促的跳动,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极为模糊,回忆和对未来揣测的恐惧不断在脑海交织, 化作了难以想象的沉重压力。

从韩盈来后就未曾言语的大司农微微侧头看他, 发觉对方额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 心中不由得冷哼。

背主而行之人, 当得此等下场!

“诬告之风绝不可涨!”

刘彻的话再次将此事做了定性,他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这闻人甫想拿他当刀使的意图?当真是胆大妄为, 当杀。

“巫蛊害人者, 当杀之弃市, 闻人甫诬告女医, 其意在杀人, 更胡乱攀咬上官, 当为重罚,念此事未成,免除死刑, 只笞一百。”

笞刑,也就是鞭打,西汉以鞭打取代了割手断脚的肉刑,刑罚变轻了不少,但这对犯人的的处境来说,仍没有多少变化,因为‘轻’的背后,是最低以三百起步、最高能达到五百多下的鞭打,甚至连鞭打部位,使用的工具也没有什么规范,都不需要打完,受刑者就已经死亡。

直至汉景帝时,他发觉这样的刑罚带来的死亡不比肉刑差了多少,连忙改规,只允许用鞭和竹,位置也得避开胸、腹、腰等重要部位。

这样的改法,一定程度上是减少了罪犯的死亡,但并非完全避免,毕竟避免胸腹腰,但背部和手腿等不严重的位置,还是可以殴打,而数以百计的鞭打,不仅能将人身体抽的皮开肉绽,后续因感染而死,狠辣些的,甚至能将脊柱直接抽断,让人非死即残。

所以,刘彻看似开恩的举措,实际上也是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底下人最会察言观色,真行刑的时候,少这一百鞭,又能改变什么呢?

只是刘彻还觉着有些不够,他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张汤,又想起来此人不论案件审理到何等地步,便说延尉府袒护的条件,又加了一句:

“延尉府审案自有法度,不过一日就如此揣度,其心可疑!再贬三级,以儆效尤!”

这判罚下来,跪坐在殿中的闻人甫瞬间瘫软下来,整个人宛若断脊之犬般倒了下去,和他靠的近的人纷纷侧身远离,生怕沾到点什么。

守卫崇政殿的侍卫进来,将宛若死狗的他拖走,看着闻人甫离去的模样,不少朝臣心中情绪也五味杂沉起来,即想不通闻人甫为什么会如此愚钝,又感慨韩盈当真是简在帝心,皇帝明明最信鬼神之事,就算是没做,此事也得忌讳几分,如今竟还能继续宠信韩盈,甚至还处理掉了这闻人甫……这韩盈,当真是不能得罪啊!

朝臣心态如何,刘彻很清楚,但他懒得管,反正对自己不会有影响,对韩盈也有好处,而闻人甫的弹劾只要不被定性在巫蛊上,那就不算什么大事,他甚至有点后悔,一个小小的死人案,哪里用的着三位中一千石去?可此事改起来,又有些显得他刚才做决定有些不过脑子,一个案子而已,想来也废不了多少时间,索性就不改了。

无事,那就退朝,刘彻率先离开,朝臣也有序的前去穿上自己的鞋袜离开。

属下攻讦韩盈,无异冲着她死去的,反手被韩盈告到笞刑一百,贬官三等,也是死的他的属下,这种情况,大司农说什么都不合适,闭嘴才能不让双方尴尬。

张汤倒是挺好奇那些女医如何剥开的人体,想看看能不能用在破案上,而关于女医治病误诊和意外死亡之间如何判定也需要商议,但此刻聊起来,又有几分干扰破案的嫌疑,为了避免口舌,他也索性闭嘴。

三个什么话都不说的卿大夫并排走,就算是有人察觉到了韩盈崛起之势已经不可阻挡,想要过来套套近乎,一看三个人的模样,就不敢继续靠前了。

如此一来,韩盈也算是得了几分清静,只是这清静没持续多久,太仆突然快走两步追了上来:

“韩尚院且先留步!”

被呼喊的韩盈不由得停下脚步。

她一停,连带着廷尉张汤和大司农濮宗都停了下来,只是过来的太仆丝毫不在意这样的压力,他走上前来,对着韩盈问道:

“此事要紧,只能请韩尚院留步片刻,你手下女医可能治马病?或者有什么法子能够研究一番这马究竟是因何而病,又病在何处的?”

听太仆这么问,张汤立刻明悟了过来,怪不得他刚才在殿上会问出这样的话。

今年各地大半的马苑都爆发了疫病,论起错来,压根不好归谁的责任了,毕竟这么多马苑出问题,肯定有卫青带这么多良马去攻伐匈奴的缘故,可话又说回来了,离群久又跑了那么远的马,谁敢将它直接往马群里放?单独养一段时间才是常规操作,这个过程肯定被人省略了,或者说,做了,但是还没看出来马有问题,最后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