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天还是暗沉无光，冬天的晨曦总是会比往常来得晚一些。

云溪山庄一片静谧，唯有a组别墅的客厅亮着灯，一群人围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面色不佳，都不知道该拿姜妩怎么办。

郑谟言把姜妩送到了原本属于的她的房间里，虽然她后来跟在姜宋住在另外一栋别墅中，但a组别墅里始终保留着她的房间，家具摆设都跟从前一样，也有保洁阿姨定时打扫规整，所以简单把床铺一下，就能让她安睡了。

轻掩上门， 郑谟言扶着楼梯走了下来，寻了个沙发角落颓然坐下，也是静默不言。

天快亮了，再不拿出个决断来，姜妩就该醒来了。

到时候她坚持要去医院取出芯片，这个屋子里，又有谁能真正劝

阻她？

王黎手里捧着杯热茶，看所有人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他们心中纠结，无非是跟姜妩是有非凡感情的，也有自己的私心牵绊，只有他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一些，或许他的意见才是客观中肯的。

当然，他或许是局外人，但他一定不是事不关己的闲人，这个局本就是他布下的，姜妩何去何从，他比任何人都关心。

呷了口热茶，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这么轻微的一声脆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清了清嗓子，他尝试性开口道：

“你们都记得当年靳左离开时的样子——记忆混乱，原身固有的记忆和芯片附加的记忆彼此吞噬，折磨这么一副血肉之躯，让他痛苦难当，生不如死。姜妩的情况大同小异，一

旦从前的记忆被唤醒，任由下去，不说过程十分痛苦，结局也是可以预料的，芯片最终会变成废片，阻挡不住她本原的记忆。”

这话已经很明白了，缝缝补补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一次再度修改，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又想起来了什么？

姜宋坐在客厅的最右单人位，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训练室中的仪器蛋。

姜妩弄来给自己的仪器孤零零的放在角落，看起来全新没有使用痕迹，可他有预感和对小兜儿的理解，她没有办法真正听话，再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忍住好奇心不去联盟游戏中看看……

加上那几日她一些奇怪的行为、反应，他现在恍然明白：她一定是上过游戏了！

双芯片的干扰，这才是让她不断

想起过去记忆的原因！

王黎见姜宋明白了，自是笑着继续道：

“这只能算原因的一个，或许她休眠的记忆另外受到了刺激，而这种刺激，是你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

胖子听得一头雾水，直接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刺激？什么刺激？”

王黎意味深长，低头搅玩着自己的手指：

“还能有什么刺激，她越想忘记什么，什么对她来说，就越是刺激呗。”

“靳左么？！”

胖子瞪大了眼睛，一拳砸在自己的掌心，气呼呼道：

“我说呢，自从这家伙带着孩子从美国回来跟姜妩碰上之后，好端端的日子又过不舒坦了，女神一定是从跟他重新有交集之后，才开始想起从前的事的——游戏咱们好防，这大

活人怎么防？就算咱们拦着姜妩不去找他，他也未必不会黏上来！”

崔人妖大骂一声渣男：

“他不是有未婚妻了么？照着三年前看，他不是挺喜欢莫欢的么？”

一直沉默着的郑谟言低笑一声，淡撇撇开口，虽有醋意，但更多的是彷徨无措：

“我这次去找姜妩，靳左住在另外的酒店，他已经搬出祈归公司旁的那家，跟莫家划清了界限……”

“啊？”

崔人妖傻眼了。

这啥意思？靳左，不是，是那个joe他也喜欢上姜妩，现在连莫欢都不要了？！

王黎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些，他一脸淡定，甚至有些欣慰。

搓了搓手，他大胆建议道：

“既然防无可防，倒不如听我的建议，干脆让她恢复从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