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郑谟言的照顾,疗养院替李菊花换了一处规格最高的房间。
把她从又潮又阴冷的一楼,换到了七八楼南北通透的套房,还有专门的陪护二十四小时看护着。
来不及坐电梯,郑谟言率先冲进了楼梯通道,一刻不停歇的往上奔去。
姜妩爬了四楼就有些气喘,再看身边的小姑娘,更是香汗淋漓,脚步有些迟缓。
眼瞅着郑谟言要跑没影了,她咬了咬,从小姑娘手中夺过门卡,一步跨两阶,跟着全力跑了上去——
才从安全通道口出来,惯性未止,险些撞到了郑谟言的后背。
扶着发软的膝盖,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也知道自己还是白爬这么多楼,争分夺秒下,还是晚来了一步。
走廊仅有的摄像头,都被人为破坏,靠近李菊花房间的门外,陪护阿姨趴在地上——看起来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直接给敲昏过去了。
房间门大开着,
和南边的窗气流互通,呼呼吹着冷风,将窗帘布吹得猎猎作响。
床铺尚有余温,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还是来迟了一步。
“怎么来得这么快?”
姜妩目瞪口呆,不管是挖坟的事,还是疗养院的瞎眼老太太,自从靳终南发现有人在寻找母芯片后,他的动作出奇的快,总是抢先一步,气得姜妩胸口郁闷。
郑谟言黑着一张脸,显然十分不高兴。
他沉默着走进房间,四下搜寻了一遍,满地凌乱的脚印,大多是男人的皮鞋印。
伸手一摸床垫被窝,果然还是温热的,人被掳走不久。
“不对——”
郑谟言喃喃自语,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好像是不对。”
姜妩也觉得怪怪的,她偏头思忖后,缓声开口,把整件事又想了一遍。
“你说靳终南不知道阿金还活着,一直以为他死了,那为什么突然事事抢在我们之前,还把李菊花给
掳走了?这些年李菊花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要想用她逼阿金出来,他早就可以动手了,母芯片对于他也很重要,没道理知道你在寻找以后,才突然与你较真追赶吧?”
郑谟言眸光暗沉,把姜妩的话听在耳中。
是个道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现在一句道破后,就要去想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显然,郑谟言和姜妩的脑回路效率差不多,很快就明白关键之处。
“李菊花!”
两人异口同声,心中都已经明白了。
这位瞎眼老太太,恐怕不是她平日里一贯痴痴傻傻、话都说不清的样子。
在郑谟言找她之前,她或许认定了阿金已经死了,或许只当自己没这个儿子,从来没有提起过有两座坟墓的事儿,所以靳终南一直没有起疑,以为阿金早已死了,母芯片被他报复心性的毁去。
为了稳住莫欢手中的证据,他不敢大肆寻找
母芯片,让莫欢知道芯片丢失的真相。
他只能装作自己拥有的样子——
可郑谟言找到了李菊花,她却突然改口了,疯疯癫癫之中,把两座坟墓的事说了出来!
引得郑谟言前去寻找的当时,肯定也被靳终南安插在疗养院的耳目知道了。
所以才有事事真先一步的情况发生。
显然,这李菊花是在等郑谟言的,而且老太太心里明镜一般,一点也不痴傻。
郑谟言眉心一拧:
“是我害了她,落在靳终南手中,大约凶多吉少了,她都这把岁数了,本来该安享晚年了。”
姜妩摇头,眸光泛起一层清明的光,隐约觉得这位老太太没那么简单。
“她装傻这么多年,见到你就知道你是她要等的人,我不信只是因为你替她改善了处境和生活品质,肯定是希望你帮助她的。既然局是她设计的,肯定知道靳终南寻而不得,一定会来抓她要挟阿
金出现,说不定早有准备,未必就被他们给捉去了!”
她指了指零散的脚印,继续推测道:
“抓一个老太太而已,至于在房间里溜达么?又不是为钱财而来的,看这脚印的架势,好像是到处在房间里翻找。”
郑谟言经她提醒,也当即醒过闷儿来。
床底下、衣柜中,厕所里,所有的行动轨迹是一致的,这说明靳终南的人,闯进这个房间之后,他们确实一直在找人,而且很肯能并没有找到,无功而返。
“那么她会去哪儿?”
疗养院虽然不是看守所,但对于老人们的行动还是百分百掌握的。
要独自离开实在有些困难,况且她也年纪一大把了,要逃避所有摄像头离开,或者翻过高高的护栏墙都是不现实的。
郑谟言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某处。
松了口气,他扬起标志性的痞笑,抱胸懒散道:
“自然还在这个房间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