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紧闭着,手术已经开始。
从一开始不断传来‘郑谟言’气急败坏的反抗声,到后来麻醉起了作用,里头彻底安静无声,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
姜妩在门外站得腿脚发酸,身心俱疲。
原以为是放松身心的一次愉快假期,却没想到,这几天接连发生还有的事情,让她紧绷的神经快要被扯断了……
秦湛看起来依旧冷静沉默,身姿挺拔,看起来成竹在胸。
可姜妩能从他脸上看到些许困惑,还有无法真正隐藏的忧虑——他担心郑谟言的身体,担心湖城的靳左,还有靳终南对于芯片人操
作的狼子野心。
撑着餐桌沿儿,坐到方凳上,姜妩心中更是没着没落:
“或许他参与了芯片人的研究,我们应该留下他?现在母芯片在靳终南手里,贾博士也死了,除了这点可怜的信息,我们什么办法也没有。”
一场博弈战斗,她发现自己手无寸铁,完全不知道怎么和靳终南抗衡。
现在靳左那里没消息,郑谟言又给搭进去了,再看秦湛密切关心的样子,大约军门上头也是秘密任务指令下来的,她自己想置身之外都不行。
唯一握在手中的这个‘芯片人’现在大约也真成了一张无用芯
片了。
秦湛知道姜妩所想锁忧,但还是坚决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尽可能问出一些有用信息了,这个人留不得,留下不一定为我们所用,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顿了顿,他的余光瞥向二楼尽头的房间,声音越发低沉:
“我断定,他已猜到靳左不在云城,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这个关键消息,一定会传到靳终南的耳朵里,你我还有靳左,会更加被动。”
所以没有办法,这个人,必须死。
好在,他原就是死人一个,只需要把芯片取出来就行。至于真正的郑谟言会不会醒来,又是一
件未知数了。
“需要通知郑家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没道理隐瞒着郑家,但现在的情况太复杂,姜妩没有信心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而且郑伯伯年纪大了,这断时间身体也不怎么好,或许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于是,她摇头轻道:
“暂时不要,我想先等他醒过来,说不说,他自己决定吧。”
他的性子随意乖张,对生死看淡,却在乎自由。
姜妩猜想,如果衰竭无法被无阻止,那么最后的时光,他或许并不想身边的亲人陷入悲恸和恐慌之中,失去被爱之名义羁绊住的自由。
秦湛眸
光隐动,掩住一声低叹:
“好,对郑家的说辞我会安排,但愿他能醒过来。”
……
手术很快结束,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司令楼。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姜妩没有要护工帮忙,而是自告奋勇照料郑谟言。
卧底的芯片移除之后,留在郑谟言体内,属于他自己的芯片重新被激活,他仍然是一个芯片人的身份暂时活着。
姜妩知道他怕光、怕风,所以房间里窗户拉得严严实实的,哪怕外头阳光再好,她也只敢打开空气净化器,不敢开窗子通风。
就这样沉睡了两日,郑谟言终于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