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就坐飞机赶到了上海。
晚上九点,医院已禁止家属探望,可林浩楠站在一位值班护士面前怎么也不肯离去,大有与她熬到天亮的毅力。
女护士看到这位英俊非凡的大男人如此倔犟,缘于对帅哥难以抵御的心理,只好帮他想了个办法:“你穿上白大褂去吧。”
林浩楠眼眸一亮,开心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金帅大苹果塞到她手上:“那谢谢了。”
他穿着女护士给他的一件男人白大褂上楼去了,小护士望着手中的苹果,甜蜜地笑开来,自言自语道:“这男人还真有趣。”
一间高级的单人病房,灯已关了,可走道上雪亮的灯光透射进房内,林浩楠还是能看清床上的梅瑜……她仰躺着,鼻翕轻微,长睫掩睑,似乎睡得很安宁。
她脸上的纱布拆了,左脸上一条宛如大蚯蚓的伤疤在暗影下还能清晰地辩别出,弯曲,狰狞,把她美丽的容颜生生地摧残,无情地割裂。
这是女人珍惜如命的容颜,如此一毁,她的悲哀可想而知。
林浩楠心酸不已,心房一时如蚕茧抽丝,扯动每根神经,痛得无法言喻。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包,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强烈地
压制住想抱起她拥进怀里的冲动,轻轻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的手。
凝视着暗色中的她,心里无声地倾诉:“梅梅,我来了,你知道吗?我现在看着你,很想跟你说,你不丑,一点也不丑,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积极向上,开朗活泼,可爱美丽的女孩子,我爱你,真的!相信我,我会娶你,与你一起变老……”
他把她的手贴在脸上,又禁不住亲了她的手背,一滴滚烫的泪水不经意地从眼角滑出,滴落在了梅瑜的指缝间,湿润又被人包裹住的手终于让梅瑜在梦中感觉到了异样,她
拢了一下眉头,欲抽回手翻个身。
可手让林浩楠握得有点紧,而他闭着眼只沉浸在复杂伤感的情绪中,一时没注意到梅瑜的动作。
“啊?”朦胧中,梅瑜睁开了眼,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床边,把她的手贴在他脸上,她惊恐地呼出声。
声音不算响,没有惊动外面护士站的护士,但把床边的男人兴奋得像个大孩子一般紧紧抱住了她。
“梅梅,是我,别怕!”
林浩楠?
梅瑜恍若梦中,使劲地晃了晃头,男人的双臂把她箍得太紧,她抬手用力地推他:“你……
你快放开我。”
林浩楠连忙松开手,两张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四目在暗夜里相交,玻璃窗上透进的光亮让梅瑜真真切切地看清……他真的是林浩楠。
只是,他瘦了好多。
心里蓦地涌起一股酸涩,眼睛情不自禁地涌上了晶莹的泪水,她捧起他的脸,喃喃地问:“你怎么来了?”
“周海涛告诉我的,所以我立马就坐飞机过来了。”
“你……怎么瘦了?”
“想你!”他的声有点哽,吞咽下激涌上的心潮,俯首吻上了她的脸,小心细微地舔过那道疤,最后吮住了她微张着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