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很想冲上四楼,砸开她的屋门,然后紧紧地扣住她的双肩大吼一声:“你忘了谁都不可以忘了我!”
肖明杰回到清水湾庄园已是深夜一点,安雯手上有一个单位的办公室装璜设计图要赶出来,听到楼下关门声,她看了看腕表,微蹙了下眉。
没有下楼,她仍然用笔在画板上作图,可奇怪的是,她一直没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她以为自己过于专心制图了,放下笔,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睡觉。
“叭!”刚刚走出书房,她猛然听到楼下餐厅里传来玻璃碎裂声
,紧接着又是“咣当”一下。
她困惑不解,匆匆下楼一看,只见肖明杰跌倒在地上,凳子翻了,地上躺着七倒八歪的啤酒瓶子,空气里满是麦香酒味。
他很狼狈,一件蓝色衬衣扣子解了一半,领带斜歪着,头发篷松凌乱,他看到有人进来,抬起了头……面色发青,两眼红红,朝安雯扯了扯唇角,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又垂下了头。
这样的他,安雯第一次见到,在她眼里,他一直冷酷霸道,桀傲不驯,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一样,从没有见他摆出一副温和的笑脸来
,也没见到他屈服于谁,低下他那倔傲的头颅来。
她十七岁从美国回来见到他,那时的他才十八岁,身材精瘦不高,五官俊美,看谁都好像不顺眼,摆着一副臭面孔,每每坐到餐桌前,看哪样菜不合胃口,端起来就甩到地上,每次碰上这样的情况,那个本来威严不可侵犯的肖老爷子还总是笑微微,让下人再换一桌菜上来。
他现在是肖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十八岁才找回了家,对他可谓是极度地宠爱,以弥补十多年来的愧疚,她与他见面后的第三天就陪着他去法国留
学,她清楚记得当时的他死活不离开,打碎了老爷子好几只昂贵的古董花瓶。
如今的他回来了,已完全不像离开时的样子,不仅人长得高大帅气,俊逸非凡,就连气质也显得成熟高雅,只是那个臭脾气还在。这次回来,肖老爷就对外宣布,他是星辉集团的接班人,理所当然的得到了老爷子的百亿资产。
他很能干,回来前的几个月里,他就做了几件惊天动地的事,只身一人代表星辉集团与几个跨国公司谈了合作项目,被当时的财经报称为商业精英,商业奇才,他的
风头在当地可是出尽了,也让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急急地召唤他回来,继承了他的产业。
可眼下,他这副颓然万分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的冷酷霸气?平时衣冠楚楚的他此时完全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安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扔进了浴缸,半小时的温水泡下来,他似乎清醒了,看到眼前的安雯,他仍然一句话未说,起身擦干身子就躺到了床上。
安雯也没问他,这男人的脾气在法国的那几年相处下来,她可是明白了,他不想说的你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