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柔软,不暖和,她下意识地缩回手,悠悠转醒。
睁眼的那刻,她倏地坐起,发觉身下的床竟是硬硬的木板,而屋内漆黑一片,伸出手,她看不到指尖,也摸不到床柜,恐惧感骤然爬上心头,她扯嗓大喊:“陈俊楠,陈俊楠……妈妈!妈妈!”
无人应答,空气中有令人毛骨耸然的呼吸与她自己的回音。
“有人吗?有人在吗?”她叫着,带着哭嗓。
仍没有回应。
惊慌无措,她赤着脚下床,发觉地面粗糙冰冷,伸手,她摸到了没有温度的墙壁,继续抖瑟着双
腿移动脚步,像一个瞎子在陌生的屋内摸索,却让她感觉这儿像一个大箱子,没有门,没有窗。
她颓然地沿着一处墙壁跌坐在地上,双手触摸到身上的婚纱,意识慢慢回归……
新娘休息室,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微笑着自言自语:“真好,我终于顺利结婚了,”胸中幸福满满,她低下头去抚腹中的胎儿,“宝宝,妈妈带你们一起走进爸爸家,你们要听话哦。”
“你自己要听话!”忽然一道低沉森冷的男声拂到她耳际,婉儿惊愕地抬起头,只见镜子中一
黑衣男人闪过,还未看清他的脸,她的嘴就让一块毛巾捂上失去了知觉……
是谁?是谁带我来到这儿?
此时的婉儿既困惑又难受,她曲起了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无声地哭泣起来,许久,她听到某一角落发出了声音:“你是失去记忆了吗?”
婉儿倏然抬头,两只泪眼如浸没在水里的黑珍珠,在黑夜里发出了它独有的光亮,“你是谁?”她听出了这男人的声音,心中的恐惧陡然增了几分,双手紧紧地环住了胸。
她没有做过坏事,她也保证自己没与谁结过仇。
“真的忘了?”某男人做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啪”的一声,他点燃起指间的烟。
星火一闪,婉儿看见床头一角坐着一位黑衣男人,一大缕头发遮了他的一只眼睛,她看不真切他的五官,可发现他皮肤是小麦色,嘴唇超薄,噙着一抹阴戾与冷讽。
她心头一悚,在火光媳灭之时,她开口问:“先生,你能告诉我,我在哪儿见过你?或者,我哪儿得罪了你?”
对方静默了一会,他指间的星火在随着他手的起落上下闪动,在空中划出一道接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弧。
“你长到这么长,在记忆里从没有过让你怀念,让你感激的人吗?”他声音低低沉沉,在这间黑灯瞎火的房间里显得阴森冷寒。
婉儿更加本能地蜷缩起身子,她回想着过往的一幕幕,心生悲凉,喑哑道:“有。”
“谁?”一个字,掷地有声,他的身子朝前倾了倾。
“我父亲,他去世得早,可他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
他的身子朝后靠去,右手慢慢抬起,狠吸几口烟后,他再问:“就你父亲?”
“还有一个。”婉儿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吸了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