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娅叹了口气，声音里有浓浓的哀伤：“没有谁知道日后会经受什么样的风雨，一直没怎么依顺过女儿，那一次依了……只是依了她的后果是惨痛的。”

萧子璃后来就理解了这个做母亲的心，她是善意的，她也不想要这个惨痛的后果，渐渐地……他看这个大山沟的目光都变了，就像现在，他看着夜空，感受夜风温柔地轻拂，突然有了种超俗的感觉，整个人都好像净化了。

“萧哥哥……”沐浴着月光，自我陶醉中的萧子璃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唤，急忙转过身，见婉儿一手敲着竹棒

，一手端着茶杯走过来。

“我来。”他接过茶杯，扶着她坐到竹椅上，又把一张小桌端到她面前，自己也跟着坐下来，隔着小桌子，他在月光下打量着她。

大眼，挺鼻，小嘴，脸抹上月色后更是洁白如玉，带着笑，好像从没有过什么烦恼，天真纯洁得像她女儿妞妞。

有一时的沉默，婉儿感觉出他在看她，便拘谨地转了转头，显得坐立不安，白天黑夜对她来说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生物钟的反应，提醒她晚上时间该安憩了。

原本这个时间她已上床陪在妞妞身边睡去，可今天

白天他们玩得太开心，她一时睡不去，哄妞妞睡去后，她问母亲萧先生走了吗？索娅看看门外，告诉她没有。

她笑笑，脸上很甜美，让母亲给她泡杯茶，索娅迟疑了下，说：“他要回旅馆的。”

“他现在不是没走吗？我陪他说说话。”

索娅难得见女儿笑得灿烂，不忍心把那份开心关闭得太早，她泡了茶，然后把她扶出门框，看她慢慢走向萧子璃。

“你还不想睡？”萧子璃开口问。

他的问话与呼吸让婉儿辨明了他的方向，朝他这边转了一下脸，又低下了头，脸仍像黑夜中的

白玫瑰，纯洁娇艳，手指握着竹棒绞绕着指头：“妞妞白天玩累了，头一落枕头就睡了去，睡前还跟我说，明天叔叔还来吗？”她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萧哥哥，你是不是很累？”

“不累，一点也不累，我……我明天还会过来。”他望着她，蓦然发觉自己大脑的语言区域神经网络并不发达，想说点好听的话愣是表达不出来。

“不用天天过来的，我与妞妞会拖累你，你一个人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她边说边用竹棒在地上随意地划拉，“妈妈告诉我，这个地方很美，空气好。”

“是的，是这样的。”

“我听得见瀑布飞流下来的水声，感觉很壮观，我还听得到小溪流潺潺流动的声音，清晨树林里的鸟飞出来，傍晚它们回巢，叽叽喳喳地叫……这些声音在城市里听不到，天气好的时候，我会背着妞妞出去走走的，只是妈妈不让我走远，我就在小溪流边上走，给妞妞讲美人鱼的故事，也让她听鸟唱歌，教她说话……”

萧子璃看得出来，乔婉儿今天很开心，她讲了许多话，把刚才的那份拘束释放了，他静静地聆听，宁静的夜晚，她的声音就像夜莺一样婉转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