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她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面颊，似乎要把燃烧他的火苗给摁灭了，可是没用，他在困难地喘息，他的脸仍然烫，狭长的眸子已无力地耷拉下眼皮，削薄的唇泛起一层白皮屑，他张着嘴，似乎很渴却无力说话。

她害怕，害怕他半阖的眼眸永远闭上，不由分说，她慌乱地把他的眼皮掀上，盯着他灰暗无光的眼珠子喊着：“杨帆哥哥，你不要睡，你不要睡！”

他于是吃力地睁着眼，眼珠子又亮了起来，喘了一口气，低低地说：“我不睡，不睡。”

她点点

头，抽噎着扯起自己的袖子给他的脸抹了抹，然后咬着牙，使劲全力托起了他的双臂，吃力地说：“杨帆哥哥，你起来，我背你回家。”

他想爬起来，可手臂一撑到地又陡然倒了下去，乔静婉再一次托起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终于，他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而他的力气肯定用完了，他刚才把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救她了，这一下他就像面条似地趴在了她的肩上，她拖着他，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拉住他的一只手，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前走去……

婉儿环住手臂，此

时的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恍惚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无形地压了一只手臂，那是杨帆的，杨帆的，她的保护神。可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哥哥”却因为在另一场的伤害中，她没有及时给他作证而被抓走了，从此她失去了他。

喉头有股悲伤的气流难以抑制的冲击着，鼓动着，热流随即漫上了眼眶，乔婉儿仰起了脸，想努力逼回去，可是，她的身子颤抖起来，眼角的泪就不听使唤地滑下，在灯光的映射下晶莹透亮。

“喂喂！你怎么了？”不经意地朝一旁瞥了一眼，陈美

琳发现了她脸上的泪滴。

真是怪事，好端端地她哭什么？满眼的疑惑，她扭头看她一眼。

婉儿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滴，垂下眼帘遮去那一抹伤感，牵强地扯出笑意：“想睡了，打了哈欠流泪呢。”

陈美琳噘了一下嘴：“我说你怎么会掉泪呢。”

“美琳，回家最好不要提今晚发生在酒吧的事，免得妈妈担心你。”乔婉儿缓了心境，提醒道。

“我明白，我不会说的，”陈美琳嘻嘻一笑，今晚的遭遇好像一点也没影响到她的好心情，不，更确切地说，她因为看

到肖明杰，心情好极了，声音清清朗朗的，“我才不那么傻呢，要不然啊，妈妈以后会束缚我的。”她停了一下，神情变得神秘，又掩不住兴奋，侧首望了乔婉儿一眼说，“今晚救我们的肖总就是上次送我回家的那个男人，现在送我们回来的是他助理赵刚。”

“哦，”婉儿淡淡一笑，她很清楚，只是她看得出来，自己的小姑子很仰慕这个肖明杰，并不知道自己认识他，“你很喜欢他吧？”她试探着问。

“恩，”陈美琳诚实应答，又笑问，“你觉得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