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她明显不欢迎，挺了挺胸，立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身影。

“余茜，我来看婉儿。”陈俊楠恭敬地说。

余茜凝眸看着他的脸，被打过的痕迹仍那么明显，青的，紫的淡淡地分布在他英俊的脸上，她没有惊奇，更没有同情，而是轻蔑地斜视着他：“打得真轻，你怎么没断手断腿啊？也免得你跑到我这儿来。”

陈俊楠脸颊抽了抽，唇角挂着的笑意开始轻微颤动。

妞妞捧着一个芭比娃娃跑过来，目光穿过余茜的胳膊看到父亲站在门外，高兴地像只小狗那般

蹦起来，挥着手上的娃娃大嚷：“爸爸，爸爸，我在这！”

余茜转过身，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瞪了妞妞一眼，妞妞红嘟嘟的嘴唇向上一翘，无视她的“阻挠”，从余茜的身体与门之间挤了出去，拉着陈俊楠就进了屋。

余茜可拿这个小屁孩没有办法，只好冲着陈俊楠的背影没好气地说了声：“婉儿睡了！”

“没有！”妞妞再次与她唱反调，“妈妈只是上楼了，呆会就下来。”妞妞说完，扭头朝后面的余茜皱了皱小鼻子。

余茜瞧她的小样，恨不得把她揪过来，然后抡

起巴掌打红她的小屁股。没有办法，她只好懒懒地靠在楼梯口，像是等婉儿从楼上下来，然后能快速地阻挡她。

陈俊楠瞧出了她的心思，他把花放在茶几上，然后抱起女儿准备上楼，余茜一顿，随后立直身子迅速拦住他：“不准上去。”

陈俊楠尴尬地一扯唇，环绕了一圈青紫色的眼睛缓缓看向女儿，妞妞眼里闪着心疼与讶异之色，抹了抹父亲的眼角，顾此失彼：“爸爸，你跟人打架了？”脸与脸靠近，她才非常清楚地看到父亲面容的变化。

“不小心摔的。”

对不

谙世事的孩子来说，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免不了要接受一些“善意”的谎言。

“爸爸，你走楼梯也不小心？跟姑姑一样？”妞妞觉得这事情太怪，姑姑把手摔骨折，父亲竟然把眼睛摔青了，而且他的嘴角还有紫色的痂痕，像生了热疮似的，“爸爸，我在幼儿园里摔倒时，脸都不会碰到地面。”

陈俊楠酸涩地抽动嘴角，笑了笑：“爸爸的身子没有妞妞灵活。”说完，他抓住女儿的一只手摇了摇，提醒她先解决眼前的事。

然而，妞妞却眯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继续认真地

审视他，尔后她说：“电视上被打的人都是像爸爸一样的。”

“对，妞妞你说对了，你爸爸就是被人打了。”余茜听完他们父女的对话，忍不住笑起来。

“爸爸，真的吗？”妞妞惊讶地睁大眼睛，“是奶奶打你？”

“不是，是……”余茜又想替陈俊楠回答。

然而……

“余茜！”楼上一道声音快速冲下来截断了余茜的后话，婉儿站在二楼转角，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色居家长裙，披着垂直的柔顺头发，秀丽端庄，清浅的声嗓让人不得不噤声，“别乱说，妞妞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