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去看望。”
小莲儿忙道:“那是宜修姑姑怕大人着急,所以这样说。实情是娘娘两次去含光殿求见,陛下都不肯见。娘娘回到沉香榭,便一句话也不说,有时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说着垂头苦笑,“沉香榭的确是赏赐不断,可有什么用呢?我们娘娘难道缺那些赏赐么?”
我叹道:“她自养她的胎,哭什么呢?”
小莲儿道:“一来,我们娘娘是担心大人,二来……”她抬眸看我一眼,微微迟疑。
我微笑道:“直说吧……”
小莲儿道:“是。二来……娘娘大约是很失望。一直以来,娘娘都觉得自己是顶着大人的容貌入宫的。陛下不论是宠是怨,宠也不是她,怨也不是她……”
我冷冷道:“她还没有习惯么?还是她怨我连累她失宠了?”我向来待玉枢颇有耐心,这话已是刻薄,甚是近乎恶毒,连我自己都不免惊诧。
小莲儿虽听得不甚明白,却也一惊:“大人——”
我摇了摇头,懒懒道:“罢了。后来如何了?”
小莲儿忙道:“圣上的性子,是求一求就能如愿的么?幸好娘娘第二次去含光殿的时候,遇见颖妃娘娘从里面出来。颖妃问我们娘娘道:‘我知道姐姐是为朱大人的事情求见,不知姐姐见了陛下要怎么说?’
“娘娘答道:‘自然是求陛下饶恕玉机。’”
听到这里,我不觉冷嗤,继而叹息,为她无用的焦急与赤诚。小莲儿一怔,垂头续道:“颖妃听了这话,也和大人一般……嗯……一般笑着说道:‘饶恕什么?饶恕朱大人对昌平王爷痴心妄想的罪么?’娘娘顿时被呛住了,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微微一笑:“颖妃问得好。”
小莲儿道:“颖妃接着道:‘流言无稽,却未必是空穴来风。然而圣上也没有这么无聊,为了这样一件情事就定朱大人的罪。我猜,定然还有别的更严重的事情。’娘娘便问究竟是什么事情。颖妃笑道:‘他二人深夜密谈,旁人如何会知晓?想必这会儿只有太后敢去问含光殿的人,但太后那里,姐姐敢去打听么?’
“娘娘道:‘陛下不肯见我,想来太后也不会告诉我。’
“颖妃道:‘虽然朱大人并非单因此事得罪,却未必不能因此事得救。’
“娘娘忙拉住颖妃的手道:‘还请妹妹指教。’于是两位娘娘一起回到沉香榭,推心置腹地说了许多话。”
小莲儿语声娇糯,娓娓道来。我似亲眼看着颖妃和玉枢在阶下喁喁细语,颖妃偶尔瞥一眼高高在上的含光殿,露出清冷嘲讽的笑意。
我这才有了些兴致:“二位娘娘回到沉香榭都说了些什么?”
小莲儿见我略微有了些笑容,顿时松一口气:“颖妃对我们娘娘说:‘能救朱大人的只有姐姐一人。只要姐姐肯在圣上面前说一句好话,朱大人定能从轻发落,甚至免罪也不无可能。只是不知姐姐肯不肯说呢?’
“娘娘道:‘什么话我都愿意说。’
“颖妃道:‘姐姐只要说朱大人的心一向是念着圣上的,外面传的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圣上心一软,自然轻判了。’”
我叹道:“姐姐怎么愿意说这样的话?颖妃也太为难姐姐了。”
小莲儿脸一红:“是。娘娘忙向颖妃道:‘妹妹曾在我面前发过誓,她对陛下并无倾心。’
“谁知颖妃竟大笑起来,说道:‘姐姐和朱大人一母双生,难道不知道她的脾性么?她既然肯去寻慧贵嫔的晦气来为姐姐出气,可见心中十分在意姐姐。朱大人即便真的倾心,也不会在姐姐面前承认的。自然,朱大人的本意是什么她从未透露,但姐姐是朱大人的孪生姐妹,若连姐姐也不知道,那便真的没人知道了。’
“娘娘不言语。颖妃又道:‘我明白姐姐的顾虑。姐姐不妨想一想,若无朱大人,姐姐还会进宫么?若朱大人真的获罪,姐姐又能剩多少宠爱。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难道不值得姐姐去说这一句话么?’”
恰逢绿萼奉茶进来,闻言双手一颤,想插口终究忍住。我一吹茶烟,淡淡道:“她宁可是别人夺去了宠爱,也绝不愿意是我。”
小莲儿一怔,垂头续道:“我们娘娘听过后,的确犹豫了两天,这才下定决心。娘娘仔细想过后,向陛下说了一番话。陛下听过,当时并没说什么,但以今日的圣旨来看,娘娘的话陛下很是受用。”
我心中一软,叹道:“姐姐素来不善矫情伪饰,说这样的谎话,也不怕被人看出来?”
小莲儿涩然一笑:“我们娘娘是不会说假话。奴婢以为,陛下之所以信,是因为我们娘娘说的是真话。”
我脑中一热,含两分惶惑与恍惚:“真话?”
小莲儿道:“就在七夕那夜,娘娘请陛下来沉香榭用晚膳。于是奴婢们摆下酒菜瓜果,请陛下和娘娘就在水阁赏月。趁陛下高兴,娘娘便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于我已极其遥远和模糊,那时所有的盼望都不过是长大以后能嫁一个品行、脾性都好些的小厮。如今想想,那仿佛是另一个人的另一番人生,是我无法体味的快乐与忧愁。我叹道:“多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可说的?他也未必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