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只这一念之间,顿感芒刺在背。连忙摒除了念头,转眼却见玉枢也在出神。她缓缓道:“如此看来,信王待妹妹是真的好。不然李万通闹得沸反盈天,信王犯不着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令顺阳郡主做伪证,保全我们一家。”迟疑片刻,又小心翼翼道,“信王如今已是大昭最有权势的人了,妹妹难道没有想过……”
我笑道:“昌王正在西北虎视眈眈,焉知信王不会败呢?”
玉枢见我并没有生气,忙又道:“你是女帝师,只要你肯为信王筹划一二,何愁昌王?”
我摇头道:“我并没有这样的大才,信王也并不需要我。”
玉枢道:“黄金万两易得,真心一颗难求。妹妹便想一想又如何呢?”
我垂眸一笑:“现下,我哪里有心思想这些。”说罢站起身,“我该走了。看到姐姐在宫中并未受到牵连,我便放心了。姐姐有什么话要我捎去青州么?”
玉枢叹道:“请母亲保重身子,少些伤心吧。如此变故,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母亲了。”说罢牵起我的袖子道,“你真的不等晅儿与真阳回来么?寿阳甚是想念姨母。自你出宫了,总是盼着你回宫来给她讲故事。”
对于朱云的死,玉枢自是比我伤心得多。然而她最牵挂最担心的是她的三个儿女,一旦听到时局稳定的消息,喜悦与庆幸溢于言表,一时之间竟连母亲也顾不上问候了。在我们三姐弟之中,玉枢本是最依赖母亲的,如今自己做了母亲,一面机敏刚强起来,一面却又显得无情。自然,比起我,她实在算不得无情。
“不必了。省得看到寿阳哭,心里难过。姐姐在宫中一切小心,日后自有相见之日。”玉枢拽着我的袖子,露出委屈的神情。我不忍拂去她的手,只得又道,“我有一句话想嘱咐姐姐,只是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说。”
玉枢忙道:“你快说。”
我正色道:“上一次姐姐说,什么都听我的,这句话还作数么?”
“自然作数。”于是我在玉枢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玉枢顿时面色大变,不可置信道:“你是当真的么?你竟要我——”说着双手一紧,我的右手被她拽得一沉。
我连忙掩住她的双唇,缓缓抽出衣袖。玉枢的神色自惊愕转为疑虑,阳光下甚是分明。她似是不愿我看见她眼中的疑色,于是低了头不说话。我淡然道:“这只是我的浅见,到那时,姐姐若有更好的办法能两全其美,自是更好。宫中情势虽然好些了,但事以密成,姐姐千万小心。”
玉枢虽是犹豫,终道:“你事事想在前面,我都听你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