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没有多少感情地道:“准备后事吧。”
随后,郑州就被推了出来,脸已经被盖住了,结果一目了
然。
郑母一个踉跄,郑宜良赶紧扶住。噩耗太突然,郑宜良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不是不痛苦,只是反射弧太长。
“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郑母声泪俱下,如果没有郑宜良的搀扶,已经站不稳了。
“妈,终归有这么一天的,您也不要太伤心了,这对爸爸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看见您这样伤心,走的也不会安心的。”郑宜良一下一下的拍着母亲的背,将母亲搂在怀里,郑宜良发现,母亲不知不觉的苍老到也只是到自己的胸口了。
火车的终点站是c市。
昨晚从a大回来后,云言很早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四点多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睁眼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起身收拾一下,给云函发了条短信,就去了火车站。
这是她离开c市后第一次回去。
火车正点到达c市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c市正下着雨,比a市要凉许多,冷风吹来让人一阵瑟缩。
站在火车站的台阶上,手指拢了拢单薄的衣服,云言抬眼望着这个给予她最快乐的童年时光的地方,心底茫茫然而又似悲似喜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就叫近乡情怯。
“小姐来旅游啊,要不要住宿,全市最低价。”
“小姐要不要导游啊,五一便宜优惠……”
穿过广场的时候遇到不少拉生意的人,也许她脸上探寻的深色让她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反而像个陌生的游客吧,云言自嘲地想。
不过事实和这个也差不多,自己对于c市来说,确实也是个陌生人了吧。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将近二十年没有回来过。
出来火车站,入眼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致,二十年,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在c市,云言基
本已经举目无亲了。即便有些爸爸那边的亲戚,也因为随妈妈改嫁而断了联系。
云言凭借多年的记忆,依稀记得自己原来住的地方应该叫清河新镇。
云言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去清河新镇的公车站的位置。虽然c市不如a市大,但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想找到一个地方,确实也足够复杂。
好像有人说过,要真正了解一个城市,只要你多坐几遍公车,因为它会带你经过这个城市所有蕴含生机的地方。云言看着车窗外的行人车辆街道商店,细雨蒙蒙中这个小镇模糊不清,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清河新镇到了,到站的乘客请准备下车。”
跳下车,一片老房子出现在眼前。算起来清河新镇也有十几年历史了,云言的童年就在这里懵懂却快乐地度过。那时太小,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站在熟悉的楼下,自己的心里竟满是物是人非的凄凉。
这次回来,是来看爸爸。
不过父亲去世的时候,云言还太小,父亲的坟墓在什么地方,她完全不知道。这么多年,母亲也从来没有说过。所以云言先到清河新镇来找表叔。
以前这栋楼里面住着云言一家,后来云言的父亲生病后,欠下了许多外债,母亲改嫁后,楼就给了表叔家。
只是不知道已经有七年多没联系了,他们是否还在这里。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云言湿淋淋地冲进楼道,敲门,一直没人开门。就在她转身打算走的时候,一对老夫妇拿着伞上楼,问道:“姑娘,你找谁啊?”
云言回头,里面的答道:“我找各户人家的主人,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了。”
“不在了。”老人一边找钥匙一边对云言答道,“现在我们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