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沫脸上一红,连忙挣扎着要跳下来,“哪有那么严重?医生给我用的止血贴都是防水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才正经聊了几句他就又开始了?
这男人能不能多正经一会儿?
“防水的我也不放心。”靳烈风的腿又直又长,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浴室的门口,他一脚跨进去,“谁知道医生有没有给你贴牢实!”
不牢实个鬼啊!
不就是几处擦伤……就算沾水也不至于怎么样,他明明就是找个借口罢了!
阮小沫连忙在他刚踏进浴室的一瞬间,比他先一步扶住门跳了下来,一面努力地关门,试图巴塔关在门外,一面语气十分坚决且铿锵地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可是他挡在门口,她也没办法关上门。
“靳烈风!今天的事……我现在真的很想快点休息,你不要闹了好不好?”阮小沫无奈得很。
这个男人……就消停一天行不行?
靳烈风站在门口低头盯着她,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就在阮小沫以为他肯定不会放弃、还要胡搅蛮缠的时候,只听到他冷哼一声,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咦?
阮小沫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发觉今天的靳烈风……真是意外的好说话。
不过说起来……
她关上浴室的门,打开温热的水龙头,在稳定的水流声中有些走神。
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明天她要面对的,肯定不那么容易……
昨晚的伤其实是真的都不严重,今早起来,阮小沫揭开止血贴看了看,发觉很多细小的擦伤都已经结痂了。
也就靳烈风昨晚非要弄得她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多严重的伤势一样……一开始竟然还要她待在帝宫里养伤……
这种小伤口……就要足不出
户地养伤也太夸张了。
早上用餐的时候,阮小沫这才忽然注意到靳烈风优雅握持着刀叉的修长手指上,居然有着好几道血痕。
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刺伤的。
昨天晚上灯光昏暗、她受到惊吓后思绪又乱,竟然没有发现。
“靳烈风,你的手怎么了?”她诧异地问。
这种血痕……总不至于是昨天的高尔夫球杆弄的吧?
那个球杆她平时也看到过,握柄处光滑舒适,怎么可能划破他的手。
靳烈风低头看了眼,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往回缩了缩手,语气不怎么上心地随口道:“忘了,可能什么时候弄到的吧。”
阮小沫没有错过他那个下意识往回握手的动作。
她放下正在切鸡蛋的叉子,朝靳烈风伸出手,“给我看看。”
靳烈风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而是自顾自地继续用餐,十分不配合地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问题。
阮小沫还记得之前针管的心理治疗期间,他自己躲在浴室里,一个人忍耐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把自己的一只手臂扎得完全没有一块好肉的事。
“靳烈风!”她坚持地朝他伸着手,也不肯缩回来。
如果不让她亲眼看看,确认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之前的浴缸里鲜血的阴影还在,她真怕这男人是不是又瞒着她做了什么。
靳烈风握着刀叉的动作滞了下,仿佛在踌躇着到底要不要给她看,但最终大约也是明白,如果不给她看,她是绝对不肯就这么让他混过去的……
他默默伸出手,手背还是朝上,手心手掌朝下的。
阮小沫毫不客气地就一把抓了起来,直接翻个面来。
男人的手掌带着些
微常年握枪的薄茧,修长而干燥,骨节分明清晰,是一双仿佛钢琴家的手。
而在这双手的手掌心里,有着许多道和她刚才看到的差不多的血痕……
横七竖八的,看上去很有些惨烈。
阮小沫脑海里忽然就回忆起她办公桌上的那一大片玫瑰,和最后一只玫瑰的花茎上,那一团暗色的痕迹……
“靳烈风……那些花,不会是你自己亲手去的刺?”她简直不敢相信。
那么多的玫瑰,都是他一朵一朵,亲手摘去的刺吗?
她还以为……是送花过来的花店处理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他自己亲手来做的。
既然瞒不过,还是被她发现了,靳烈风也就再懒得遮掩,坦率地道:“是欧阳文那花花公子告诉我的,说追女人要用心,亲手准备的礼物,比直接花钱买来的要用心得多,也更能打动人,所以我就……”
所以他早上直接飞去了世界顶级的玫瑰园,亲手一朵一朵摘来的玫瑰,又花了上午的大部分时间,一朵一朵把那些玫瑰的刺都摘掉……
只是,显然欧阳文这家伙哄女人的技术根本就不到家,最后什么作用都没有!
阮小沫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该说些什么。
原来……昨天的花,是他亲手准备的,那些玫瑰,每一支、每一朵,都是他花时间花心思去选的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