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想往自己的方向拉住他的,谁知道脚下一滑,那种头晕晕的感觉本来又没有消失。
刚才她完全是凭着毅力抵抗着的,现在这一拉,她自己也失了重心。
“啊!”
重莫一头撞上男人的胳膊,被他结实的臂膀撞得脑袋更晕了。
“你是不是蠢到以为自己是钢铁做的?你是要拉我,还是打算拿自己当武器砸死我?”
男人不客气的斥责声不带一丝犹豫地传了过来,钻进重莫的耳朵里。
重莫模模糊糊地想要反驳,但她能抓着什么东西不摔就不错了,更不要想开口反驳了。
她当然是想拉住他啊!
她要是想把自己当武器砸死他,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这点体重,和他那样一撞就知道结实得不得了的身体相比,恐怕是她只会成为第一个反而被目标撞死的武器了!
她又不是傻的!
还好男人握住她的肩膀,帮她站稳了些,重莫低着头,脑子里还嗡嗡地一片,混沌不清的。
“你、你别打了……”重莫艰难地终于出声:“我知道你是好、好意,靳先生,你难得来我们市一趟,报警了进局子里不好的!”
这个男人确实狠戾得可怕。
哪怕对方是真灌她酒了
吧,也不至于这样又打又踹的吧?
看他的架势,简直是要打出人命那样可怕。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这名客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既然人家是因为她才打的人,她也不想他招惹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因为这样,她才要阻拦他的。
否则,按他这样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靳烈风带着愠怒的面庞上,神情僵滞了一瞬。
她说,她是因为不想他因为这件事惹上麻烦,所以才阻止他的?
所以她其实是在替他考虑,而不是因为一个对她抱着不轨心思的男人?
对方没有说话,重莫也终于感觉自己脑子稍微清醒点了,连忙抓住机会劝说道:“靳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还是不要打了,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像他那样果断又毒辣的出手方式,她重莫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打架的。
不,这都不叫打架,这根本就是不打出人命不算罢休的架势好吧?
这个靳先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出手就这么狠。
重莫想着,又模模糊糊觉得好像有点熟悉,这样的打架方式。
但她现在脑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搅得一团乱,要回忆什么东西简直费
力得很,只能暂时放弃,回到眼前来。
“你是怕我会打死他?”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虽然听着还是冷冽,但似乎比之前那种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好了一点点的样子。
重莫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也不全是,不管怎样,靳先生,这件事确确实实和您的关系不大,就算您热心仗义,也足够了,您赶紧回去您自己的包间吧,我没事的!”
靳烈风的神色刹时又冷了些。
又和他撇清关系了!
这个女人和他撇清关系的习惯,是不是一种本能?
就算她被催眠又植入新的记忆,还总是爱这么说!
但是……
浓密长直的睫毛轻微地颤了颤,将那片深紫色的宝石中的异色,深深地掩埋在了睫毛的阴影下。
但是现在,她就应该和他毫无关系。
这一次,她离他有多远,有多不记得他,就有多安全,多幸福。
她崩溃疯狂的样子,他再也不想第二次看到了。
闭上眼,詹妮弗之前对他的警告,仿佛又在耳边回响起。
“少爷,阮小姐的植入记忆非常成功,但是,如果植入的记忆,被发现是假,如果阮小姐发现了她所处的,不过是一场您为她编织的梦,
为她编织的虚假的新的人生的话,可能会反噬得更加严重。”
反噬。
她之前那个样子,就已经足够他死心,放手将她推远,给她自由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一旦想起催眠洗去的记忆,会发生什么。
靳烈风睁开眼,紫宝石般的眸底一片冷漠和疏离,完全收起了之前的暴戾和愠怒。
“跟我过来,喝点醒酒的再回去。”
虽然他的态度平和些,但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容重莫反应,径直地就把她往自己的包间拽了过去。
重莫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的后背,又低头看了看他拉着自己的手臂,有些搞不清现状。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同意了不打人,但依旧坚持要她喝点醒酒的是么?
这位靳先生,不会真的是那种看上去冷冰冰,但实际上特别热忱、热心仗义的人吧?
重莫回忆起两次和他的接触,也回忆起他两次的冷嘲热讽,实在很难把这样一个人,和那种会上电视新闻的热心好市民来联系起来。
就在她迷茫的时候,已经被带进了一间安静的包间里了。
“快喝!”命令的语气刚落下,一瓶标着“醒酒液”的液体,就放在了她的面前了。
重莫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