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鸿风捡起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巫贞怡脸色惨白,尖叫一声:“鸿风,不要!”
阮鸿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凄然地微笑一下:“贞怡,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当年年轻的时候,被柳萋萋蒙蔽、欺骗,就不会因为相信她,而怪错了巫贞怡。
如果不是他把柳萋萋带回家,也不会气得巫贞怡连夜跑了出去。
那巫贞怡就不会遇到那场车祸,他们的孩子……也就不会流掉……
今日之事,往日之果。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年的错!
“呯!”地一声,扳机扣动,血从阮鸿风的头上溅出,喷了一地。
巫贞怡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神采完全消失,看着他手一松,手枪落地,整个人也直接朝着地上倒去。
“不!不、不!”
她的声音破碎,充斥着惶恐和紧张,朝阮鸿风的尸首跑去。
“鸿风……鸿风!不,你不能死!你要陪着我过下半辈子的,鸿风,你说了的,鸿风,鸿风!”
巫贞怡抱起阮鸿风的尸首,惊慌失措地去探他的鼻息、去听他的胸口。
她就像是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
对这一幕。
她没有想到的……
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变这样……
她以为,只要把罗莎琳德抓来,折磨一番,再杀了罗莎琳德,报了她当年的仇,她就能平静,就能安心悄悄回到阮鸿风身边,安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阮鸿风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任她如何询问如何抢救,都没有一丝的动静。
“为什么……为什么!”
巫贞怡歇斯底里地嘶吼一声,怨恨到了极点地看向靳烈风。
“你带他来的是不是?你带他来的是不是?”
她颤抖着手,从地上摸起阮鸿风坠落的手枪,对着靳烈风。
眼泪不住地从她已经有了眼纹的眼角淌落下来。
她恨恨地瞪着靳烈风,握枪的手,却在不断地发抖着。
丈夫的死,彻底打破了她以为还可以继续完美下去的幸福生活。
阮鸿风死了,她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家庭,也没了。
靳烈风瞥着她颤抖着的双手,甚至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他冷冷地道:“是路上遇到他的,他早就怀疑你为什么瞒着他偷偷办了回国的手续,却骗他你和朋友约
了去其他国家游玩。”
巫贞怡的眼底充血,充满恨意地盯着靳烈风,“那些事呢?不也是你告诉他的?如果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要是阮鸿风不知道那些事,不知道她拿了别人的孩子来骗她,不知道她背着他曾经想利用阮小沫毁了阮家,他又怎么会对她们之间的关系失望至极而自杀的?
如果他不说,她原本的完美生活,就还在继续!
“那些事,都是你自己做的。”
靳烈风一步一步地跨进了这间屋子,完全没有把她手里的枪放在眼里。
“是你毁了你自己唾手可得的生活,巫女士,是你自己毁的,要不是你回国引起了他的怀疑,要不是你当年做了那些事,现在他应该就不会被内疚折磨得自杀,你们也会还在一起。”
男人的语气极冷,对于刚才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这里,并没有一丝的怜悯。
那个人的死,和他毫无关系。
他不过只是陈述这件事情前因后果的旁观者。
巫贞怡怔住,她眼底的像是燃烧着的火苗一般的怒火失去理智的恨意,忽然就此黯淡下去。
是的,他说的没错。
是她……
是她之前炮制了
那一切计划。
是她想要报复阮家、是她偷了别人的孩子伪装成她和阮鸿风的,是她……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一定要回来报复罗莎琳德……
是她,不是阮鸿风。
亲手毁掉她自己的幸福的,正是她自己。
阮小沫看到巫贞怡手里的枪,渐渐垂落下去,她低头,看向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的阮鸿风。
阮小沫看不到她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但单从肢体语言上,她就能看得出来,巫贞怡在这一刻,痛苦到了极致。
没有呜咽,没有嚎啕大哭,巫贞怡安静下来的感觉,却更让人能注意到她已经无处可以宣泄的悲戚。
门口的脚步声很快规整起来,外面巫贞怡的人,都已经处理完毕了。
黑西装黑墨镜的保镖,快步走了进来,要去抓在一旁还试图抵抗的克罗夫茨。
靳烈风也走向自己的母亲。
阮小沫不自觉地看向他。
他从进门开始,一刻也没有看过她。
果然,靳烈风是发现了罗莎琳德的失踪,才会来救人的。
他不是为了她来的,他们已经离婚了。
救她只是顺便,她不可能要求他再像以前那样近乎夸张的关切。
阮小沫捂
着自己的伤口,咬牙想要站起来。
可是她身上的伤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