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烈风紧紧地盯着她。
他知道,阮小沫那个女人,一直都多想要得到他母亲的承认、他家人的承认。
为此,之前受过他母亲给的那么多为难,她都忍下来了。
如果她醒过来,知道她已经得到了他母亲的承认,她一定会开心得要命的。
“说!”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多日来守在阮小沫病床边,让他的身体健康急速地下滑。
罗莎琳德一抬手,指向门边:“你,去给我好好的吃顿饭,洗个澡,再睡一觉,睡不着,让医生给你开药和用仪器记录,我要你真正的入睡休息,不是随便躺一下拿来糊弄我的那种!”
靳烈风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似乎让他离开阮小沫病床前,对他来说,是个多么艰难的要求。
“去!”
罗莎琳德的姿态强硬,走到自己儿子跟前,抬起下巴,冷冷地和他对视。
“否则,我会收回我之前的话,就算她再醒过来,我依旧不会承认她是靳家的少夫人,是我罗莎琳德的儿媳妇!”
罗莎琳德以前从未有过能在自己儿子面前,这样确切地掌控了自己儿子弱点的时候。
她以前用来威胁他的那些行为,
和阮小沫真正想要的东西来说,对他儿子而言,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是阮小沫唯一想从她哪里得到的东西,也是他儿子自己心里清楚的!
“我不想她醒了……却看不到我!”靳烈风沉声说道。
“那也得她此刻就醒得过来!”
罗莎琳德拧起眉头,不耐烦地再度指向门口。
“安斯艾尔,我再说一遍,如果你想她醒来后,知道我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你就赶紧按我说的做!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我不会再挂念上次她舍身救我的情义!”
靳烈风的薄唇抿成了一线,脸色阴沉而紧绷。
仿佛有两道力量,在他心底疯狂地拉扯着。
白心宛见状,连忙上去劝说:“对啊安斯艾尔,你先去休息一下,这边我和罗莎琳德阿姨看着你还不放心吗?”
靳烈风依旧不动。
“你看,你的脸色这么差,就算是小沫现在醒过来,肯定也知道你为了她,这么摧残自己身体地等着她醒来,你让她怎么想?你说,她那么敏感善良的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害得你变成这样的?”
听到这些话,靳烈风的眸色才稍微缓了缓。
他的目光投向白
心宛,后者,则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你啊,快去吧,说不定,等你休息好了,小沫也醒了呢?她要是知道了罗莎琳德阿姨肯承认她了,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靳烈风又看了看自己母亲,那位高贵的妇人站在那里,站在阮小沫旁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杀气。
起码,他可以相信,她母亲愿意承认阮小沫的话,是真的。
靳烈风收回视线,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白心宛松了口气,朝罗莎琳德道:“安斯艾尔还是听您的话,我这些天也没少劝他,可他就是不听,哎……”
她望了一眼病床上还紧闭着眼的阮小沫,语气里有着羡慕。
“小沫也是好福气,安斯艾尔以前那么对女人不屑一顾的男人,对她真是死心塌地的好。”
顿了顿,白心宛对上罗莎琳德的视线,又笑了笑,道:“但小沫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她值得安斯艾尔这样的男人。”
罗莎琳德第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反驳别人说阮小沫的好话。
她在阮小沫的病床边坐下来,以往总充斥着嫌弃的眼神里,有着一丝怜悯。
“这丫头……虽然比不上你,
但也不差了,就算她不嫁给我儿子,好好做她的服装设计师,假以时日,我相信她也能拥有不输于伦纳德的一番事业,可惜运气不好。”
上次被绑架之后,她也派人把阮小沫以前的那些事打探过了。
这丫头的父亲因为恨巫贞怡和一个设计师出轨,所以当阮小沫开始展现出一些设计天赋的时候,就非常排斥,因为总觉得她不是自己的孩子,是那个设计师的种。
阮小沫在知道自己父亲不喜欢自己对服装设计表达兴趣之后,就彻彻底底把这份爱好和天赋,藏了起来,甚至连墨家的儿子要带她去国外的服装设计学院读书的机会,都拒绝了。
她为自己的家庭、为自己的母亲牺牲了这么多,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是个过得不容易的孩子。
罗莎琳德心里第一次有了这种百感交集的感受。
在她以往雷厉风行的数十年来,她从不曾同情任何人,或者怜悯任何人。
也许是这个孩子太苦了,也许是因为这丫头带给她了煦儿那样可爱的小孙子。
总归,还是把她的这颗对自己儿子都不曾特别柔软过的心,给捂热了些。
靳烈风答
应了自己母亲,也不可能真全都敷衍了事。
他草草吃了两口方便下肚的食物,冲了澡,就倒在床铺上。
一开始确实睡不着,一闭上眼,他脑海里,就是阮小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