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车刚一停下,陆沉就打开车门下车。宾利一刻也不等他,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厚重雨幕中。
夜深,大雨瓢泼,瞬间将陆沉浇了个透心凉。被绳子勒出的红痕火辣辣的疼,雨水迷蒙双眼。陆沉后知后觉想起来,身上没带手机。
臭基佬,王八蛋。
欧家祖宗倒十八辈子血霉出了这么个混蛋玩意儿。
陆沉边走边骂,衣服被雨水打湿,黏答答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四周环境有些陌生,也不知道欧珏那王八蛋开车带他走了多远。陆沉在风雨中费力向前,虽狼狈不堪,但也总算在博弈中找回些面子。
越走越费劲,陆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一不留神踩进一滩水中,崴了下脚。
得,屋漏偏逢连夜雨。
雨势稍稍小些,陆沉咬牙尝试受伤脚点地,可稍微一动脚踝处便传来钻心疼痛。
一边心里骂骂咧咧问候完欧珏祖宗十八代一边一瘸一拐回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家府邸终于出现在眼前。
陆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脚踝处肿的跟个发面馒头似的,骂道:“妈的,老子终于到家——”
话未说完,他终于体力不支,一头栽倒。
再睁眼时已经被人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在自己卧室大床上。
嗓眼火烧火燎的疼,脑袋也昏昏沉沉轻松不起来
,陆沉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发烧了。
掀开被子检查脚踝,已经上好药严严实实包着,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坐在床边回想了下方才发生的一切事,陆沉脑中灵光一现,扶着床一瘸一拐站起来想出去。
恰在此时,门把一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陆凛走进来,关上房门,见儿子又想折腾,连忙扶着陆沉坐会床上,“小祖宗,又折腾什么?”
见到陆凛,陆沉心里有气,冷哼一声伸出手,“手机给我!”
闻言,陆凛眉头一皱,“要手机做什么?”
“给司临夜打电话,告诉他欧珏没死。”陆沉没好气,“你不听我的话我没啥好说,但我不会放着这毒瘤不管,把手机给我!”
手掌伸了半天没动静,陆沉不耐烦的啧一声,“老头你好烦,早知道我就不管你直接去找凤初暖了。”
“别无理取闹。”陆凛在陆沉床边坐下,这个上位者坚毅的脸庞面对儿子无比慈爱,声音都不似谈判时那么冷硬,“我和欧珏是有合作要谈。”
“你和他谈合作?”陆沉嗤一声,“我比你清楚他为人,你不信你儿子信外人,等你把黑手党赔进去就知道你儿子我的前瞻性了。”
“况且,”陆沉话锋一转,“你和他谈的什么合作?”
“保密。”
“行啊你老
头。”陆沉啐一声,“和你儿子都不说实话,他都害得我又发烧又崴脚,你胳膊肘还朝外拐。”
陆凛睨儿子一眼,妥协道:“等你身体养好,罗马几个项目交由你管。”
“不稀罕!”陆沉正要翻身下床,“我还要找凤初暖,谁稀罕你的生意。”
孰料还没下来却被陆凛一把按住:“你去哪儿?”
“找凤初暖。”
“不准。”陆凛道:“你一个伤号到那儿去添乱?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
陆沉心中一万个不满,但琢磨脚踝受伤实在行动不便,只得按捺下来老老实实躺回床上,嘟囔道:“烦死了臭老头。”
米迦勒庄园。
圣洁的光辉洒在花园中间米迦勒雕像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雕像脸上的微笑温暖沁人心脾,可此刻控制室大小包子一脸凝重的表情与前者形成鲜明对比。
小包子站在一面显示器前,凝重的视线落在亦在显示器前挺拔修长的男人身上。
男人黑眸紧紧盯着显示器上的画面,不停的发号施令,下颌角紧绷,无形中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压的人喘不上气。
小包子视线随着男人目光又落在显示器上看了一眼,仅此一眼,琉璃珠子中杀意迸射。
显示器上的内容是监控传送过来的画面,而监控显示的ip地址,赫然是
他们父子俩都极为痛恨的组织,dark。
画面中,特殊材料制成的透明牢笼内,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似兽非人,喉咙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一遍又一遍试图用肉体撞开这囚笼。
奈何囚笼坚不可摧,男人撞得遍体鳞伤,囚笼内壁布满血迹。新的加旧的,鲜红与暗红混合一片,隔着屏幕似乎都闻到了血腥味。
可牢笼四周好像又通了电,男人每撞击一次,都被电流电的躺倒在地全身颤抖,痉挛着发出让人闻风丧胆的嘶吼声。
这个男人,是纪雍尘。
纪雍尘好似不知疼痛的又爬起来,发了疯似的用头猛撞内壁。他睁着血红的眼睛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爬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倒下去。
他张大嘴巴痛苦的哀嚎,声音传不过来,可小包子隔着屏幕都感受到纪雍尘的绝望。
画面中纪雍尘浑身是血,仅剩一张皮包在骨头上,却又好似能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司临夜深邃的黑眸愈发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