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冷汗从后背渗出，小包子莫名想起在飞机上看到纪雍尘杀人的表情，那些鲜活的生命眨眼的瞬间便悄无声息的陨落。

“所以，纪雍尘去a市要杀暖暖。”小包子声音干涩，一字一顿说出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司临夜表情亦不轻松，“确切来说是西文想杀，纪雍尘不过他的武器。”

但不管是谁想杀，暖暖都是处在危险之中。

犹豫一瞬，小包子问道：“那纪雍尘会对暖暖下手吗？”

暖暖被注射生化病毒之后还记得他，纪雍尘这么喜欢暖暖，小包子心存一丝侥幸希望纪雍尘还记得。

孰料，司临夜斩钉截铁道：“会。”

他把纪雍尘杀人的视频传给顾淼和叶舟看，两者一致认为纪雍尘进化到顶尖生化人阶段，而这类生化人完全没有人类的感情，已经沦为彻底的杀戮机器。

闻言，小包子眸中亮光黯淡一瞬。

肉眼可见，纪雍尘的战斗力要比暖暖强悍的多，暖暖倘若对上他，两人之间必有一伤。他不想凤初暖受伤，可纪雍尘救过凤初暖，他也不想伤害纪雍尘。

进退维谷间，小包子为难道：“爹地，那要怎么办？”

凝视着屏幕中纪雍尘的一举一动，司临夜思索片刻：“只有一个办法，把他带回鬼门，让顾淼和叶舟尝试能不能唤起他记忆。”

但这个办法

难上加难。纪雍尘战斗力爆表普通人根本靠不近不说，能不能抓到他都是难题。

面前的路任重而道远，司临夜眉心紧蹙，整个操控室都被一片低气压围绕着。

父子两人视线所在屏幕上，试图从视频中找到纪雍尘更多破绽，未曾注意到操控室的门被打开。

凤初暖往里走，正要开口说话，视线突然落在屏幕上。

视频内容是纪雍尘在dark总部杀司临夜派去查探消息保镖那一段，满地残肢断臂，鲜血蜿蜒成一条小溪。

脚步猛地顿住，凤初暖视线被铺天盖地的鲜红填满，像被一万只手左推右搡，微红的眼眶凝固成两点墨，怔怔的看着视频。

察觉到身后气氛不对劲，小包子一扭头看见凤初暖不知道到了多久，当即心中惊慌跳下椅子去抓她的手，“暖暖，不要看这个！”

画面太过血腥，他担心这一幕会刺激凤初暖。

听到儿子的声音，司临夜眼快手更快，一伸手就要关电脑，却连凤初暖怎么移动的都没看清楚，直接被后者牢牢摁住手，“不要动！”

平缓已久的情绪此刻全在胸腔中翻涌着，视频仍在循环播放。微红的眼眶中倒映着纪雍尘身形是如何快如闪电，几秒之内将人全部击杀。

满地的鲜血，连一声呼痛的哀嚎都没有。

漆黑如墨的长发掩在脸侧，凤

初暖眼神突然变得非常奇怪，变得说不上来的兴奋，压抑，轻蔑，以及阴冷——好像看到同类般的复杂情绪。

一颗心脏像被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掌蹂 躏，磨平每一处棱角，变得血肉模糊，软塌塌成一滩烂肉。

站在她身侧的司临夜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上气压的变化，只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那个刚从dark被救出的凤初暖又回来了。

隔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凤初暖身上的刺骨寒意，司临夜心口一痛，想伸手拥抱前者给她渡些温暖。

“别动。”凤初音色极冷，双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上那个男人。

那种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觉若有似无撩拨她的神经，凤初暖浑身紧绷，敛去眼底的神色，面无表情。

见状，司临夜双手无措的停在空中，微微一怔。

感知到一些事情正在往偏离轨道的方向发展，心里的声音提醒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这个局面。

这样下去，凤初暖变得异常危险。

没听从她的指令，一只温热的大掌附在凤初暖手背上，司临夜醇厚低沉的声音极为动听，他说，“不要看了，暖。”

小包子一张白皙软萌的小脸紧紧皱起，害怕道：“暖暖，你到底怎么了？你别看了，你这样宝宝好害怕！”

凤初暖不为所动，她冷漠的挥开司临夜的手，食指点下暂

停。

脸上溅满鲜血的男人定格在画面中，凤初暖凝视半晌，心痛到快要窒息的感觉四面八方涌过来，轰轰烈烈，快要将她吞噬殆尽。

“少主……”她喃喃出声，眼眶更红了。

不知道是看鲜血受刺激还是别的原因，司临夜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下一瞬，凤初暖的话将司临夜整个心脏都提起。

她说，少主，等我。

话落的一瞬，她毫不犹豫的转头，往外走去。

黑色浓密的发丝与司临夜擦肩而过的一瞬在后者肩头缱绻，而后消失，徒留淡淡清香。

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消失在父子两人视线中。

司临夜怔在原地，没有动，也不敢动。

他怕追上去，凤初暖给他的答案让他再也没有勇气把后者强留在身边。

小包子在一旁焦急道：“愣着干什么？去追暖暖啊？！她不会抛弃宝宝吧？”

凤初暖离开操控室的决绝小包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