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情景,秦烟绾的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定定盯着阿裴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用眼神安抚她,之后才转移视线,犀利的眸光直直朝帝怀恩看去。
“果然是你,狐狸尾巴总算舍得露出来了,自导自演这一套玩得倒是挺溜的,帝怀恩,你不去当演员,真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
她的话充满了嘲讽,帝怀恩却不以为意。
“秦小姐,这就叫兵不厌诈,你就算知道是我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过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抬眼朝楼上看去。
“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秦小姐你,我才能有机会得逞啊。”
秦烟绾蹙眉,没吭声。
“若你是一个人,那我还真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把你擒到手中,可谁能想得到,这时候你居然把你的宝贝女儿接到了京城,这么好的机会,我若是不利用起来的话,岂不是很亏?这也不是我的做事风格啊,所以说,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如此无耻的话,帝怀恩说起来跟吃饭喝水一样,秦烟绾不由觉得一阵恶心。
她之前的确考虑的不周全,所以
才让这男人钻了空子,对于这一点,她也后悔过。
不过眼下,不是后悔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将阿裴从这些人手中救出来。
思量了一瞬,她撩起眼帘,再度朝帝怀恩看去,眼神凛冽,眸底像是覆着一层冰。
“你费尽力气从我女儿下手,无非是想将我引过来,现在我来了,你可以把我女儿放了吧,有什么事情,直接冲我来,拿捏一个小女生,这事儿说出去,你也不怕丢人现眼?”
帝怀恩闻言嗤笑了声,满不在意。
“虽然通过绑架你女儿,把你骗过来这件事,的确不怎么光明磊落,不过对我来说,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只要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那无论是什么手段,都无所谓,至于丢人现眼,呵,秦烟绾,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怎么又可能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呢?”
言下之意,他已经十分笃定,今天秦烟绾即将栽在他的手里。
闻言,秦烟绾冷冷一笑。
“帝怀恩,看来你对我还真是恨之入骨啊,费这么大的周折也要将我骗过来,是想要做什么?羞辱我,还
是说……杀了我?还是说,我应该问你,你背后的金主想要做什么?”
她一语道破,帝怀恩的脸色微微僵了一瞬。
不得不说,秦烟绾的牙尖嘴利永远好使,“金主”两个字,准确无误地踩中了帝怀恩的雷区。
“怎么,这是被我说中了,觉得没脸?”
秦烟绾时刻盯着他的表情,没错过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僵硬,倏然笑了,优哉游哉的样子反而不像是被骗来的一样。
“帝怀恩,我当然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毕竟我把你的帝氏搞得几乎要破产,还把你送进警察局喝了几天茶,吃了几天牢饭,你自然是恨死我了,恨不得杀了我,处之而后快,但是你最多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你压根就没有那个本事,你奈何不了我。”
这番话立刻激怒了帝怀恩。
当下,他的脸色沉下来,双眸如恶狼般狠狠地瞪着她,两颊的肌肉都咬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没本事,奈何不了你?你现在不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么!少在那里说大话!”
秦烟绾丝毫不慌,十分淡定地四两拨千斤。
“说大话的人是你才对,我
现在究竟是在你的掌控之中,还是你背后金主的掌控之中,你我心知肚明,就没必要打哑谜了吧,帝氏出事,京城其他三个世家,没有一家敢对你伸出援手,更别说别的家族和企业,你无路可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废物模样,如果不是有人保你,你觉得你能从警察局走出来?”
“你——”
“保你的人是谁,我大概有数,那人想要做什么,其实我也大致都清楚了,你现在就是他的傀儡,一个可以操控的提线木偶,他给帝氏注入资金,帮助帝氏起死回生,无非就是想借由帝氏操控你罢了,你若乖乖听话,那一切相安无事,你把他交代的事情都干得漂亮,那帝氏就能一直繁盛,帝家也可长保不衰,但这一切不过是虚幻的泡影,因为你知道,一旦你想要脱离他的掌控,或是事情做的不好,你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那你背后的那个金主,会毫不犹豫地毁了帝氏,毁了你。”
这是十分入理的剖析,帝怀恩听着,竟有一种自己被扒干净的感觉。
顷刻间,愤怒从心底升起,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怒目圆睁,瞪着秦烟绾的目光像是要
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格外凶狠骇人。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都是一派胡言!”
“哦,是么?”他越是生气,秦烟绾就笑得越是灿烂,“究竟是我在一派胡言,还是你觉得屈辱,不敢承认?”
她面上不动声色,眼角余光朝二楼瞥去,说话的时候开始左右走动着晃悠,看起来像是漫不经心别无目的,可实际上却在似有若无地朝楼梯的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