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淡淡和他握了一下。
“你好,我叫阿七。”
苏眉和苏成运都高兴得不行。
但两人还是注意到了云七念脸色的不正常,也没多想。
只当是之前在局子里被人招呼了,因此更是内疚和心疼。
“阿七先生今日的恩情,我们父女俩没齿难忘,将来有机会一定加倍报答。”
云七念摆了摆手,不想再听这些客套话。
她出手救苏眉,本来就是因为看不惯周青发他们那帮纨绔子弟的习气。
并不是为了图什么。
所以不管对方真心假意,她都懒得应付。
两人见状,意识到她也累了,便没再多打扰。
庄宿这才将她扶到车上。
上了车,车子便一路往风雅山庄驶去。
回到山庄后,云七念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而这边,顾景琛也回到了山庄。
路过云七念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微顿,原本想抬手敲门,可动作还在半空就停住了。
最后,到底还是没有打扰她,迈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回到房间后不久,云七念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次,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还是前世的场景,她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
她看不清那人
的长相,只能听到对方的狞笑声,以及铁链挪动的声响。
对方不停的向她逼问扳指的下落。
逼问不出来,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拼命折磨她。
她不堪忍受,终于逃了出来。
可没有想到,等她逃回家中,看到的却是外公和舅舅惨死的情景。
黑暗和绝望像一柄大锤兜头朝她砸下来。
她抱着外公的尸体,不停的哭着,哀求着想让他醒来。
不料,紧接着画面一转,她已置身于一片火光之中。
周围全是炸弹,外面,云千羽和苏泽在那里放肆的笑着,想要看她被活活烧死炸死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冲了进来。
顾景琛不顾性命的帮她拆炸弹,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劝都不肯停下。
终于,在爆炸的前一秒,炸弹被拆开,她被推了出去。
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
她看着在火光里冷静无声看着她的男人,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下一秒,巨大的冲击波袭来,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成了碎片。
模糊的火光中,她仿佛听到了孩子的哭喊。
“爹地——妈咪——”
是可可!
可可……
云七念拼命的转头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小身影,被人裹挟着带走,离她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啊!”
云七念猛然惊醒。
四周仍旧是一片黑暗,屋角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空气净化器发出细微的声响,除了她之外,周围再没别人。
卧室门被人轻轻敲了下,庄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徒弟,徒弟你没事吧?”
她住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由于晚上回来的时候情况有些不对劲,庄宿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着,所以便留在隔壁房间陪着她。
云七念听到他的声音,恍惚的意识总算被拉回来了一些,哑着声音道:“没事。”
片刻,门把手被人拧响,庄宿端着一杯温水进来。
看到她脸色煞白的坐在床上,皱了皱眉。
“怎么了,做噩梦了?”
云七念接过温水喝了一口,这才低声道:“宿宿师父,我梦到他了。”
“谁?”庄宿愣了愣,“你是说顾景琛?”
云七念点头。
“我梦到他为了救我而死,我还梦到了可可,他好像一直在叫我妈咪……”
庄宿沉默下来。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你真觉得那孩子是你的?”
云七念没有说话,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顾景琛没有说谎,也许过去他们真有那么一段,而她也确实将那些
事情忘记了而已。
只是她不敢面对罢了。
庄宿叹了口气。
“我给你检查过身体,事实证明,你很健康,并没有任何会导致失忆的症状。”
“不过这也难说,一个人之所以会失去记忆有千百种理由和方式,譬如催眠,又譬如一些能让人检查不出来的神经药物,反正我觉得你们这事玄乎的很,实在不行你就听他的,干脆去做个亲子鉴定算了。”
云七念抿了下唇角。
庄宿不明白,其实在她心里,可可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
不管是谁生的,她都会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他。
她害怕的是,万一顾景琛说的是真的,万一她真是被什么外力介入,失去了那段关于他的记忆,那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选择忘记他?
一个人,到底要经历多大的痛苦,才能下定决心忘记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抛弃一切,什么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