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田第二天就去缫丝厂上班。因为离家远,他就搬去厂里住宿舍。
余老二恢复上学。
魏柏也开始找人帮余乐阳建院墙和厨房。
他们这边的院子,一般都用竹篱笆围一围,圈出范围就行。
余乐阳和余白露撕破脸,就把围墙建成高高的石墙,顶上插着碎玻璃,让余白露搭梯子都翻不过来。
余乐阳工资开得高,一块钱一天工,不包饭。
多的是人抢着干。
钱老太捂着小心脏:“哪有你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你爹妈的抚恤金迟早让你败光。”
余乐阳笑嘻嘻的抱着钱老太的胳膊撒娇,钱老太嘴角抽了抽,赶她去地里上工。
还让柳叶一边教她怎么干活,一边监督她。
大队最近在育秧苗,男人都去整秧田,而女人则是负责拔水田里的杂草。
余乐阳提着箢篼就下田了。
这才阳历三月,田里的水冻得刺骨,再加上她低估水田深度,她刚下去,水就淹到她膝盖,把她的裤腿打湿了。
滑腻的泥桨咬住她的小腿,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以前开农场时,偶尔也会下田。
水里虫子、蚂蟥不可避免,每次下田她都做好防护,下水裤和塑料手套是必不可少的!
她正想着,要是有下水裤就好了,旁边就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哎呦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竟然也来下地了。”
有人起了头,其它人就跟着幸灾乐祸:“可不是嘛。以前可是很看不上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农民,结果呢?还不是要跟我们一样下地干活。”
那些妇女嘻嘻哈哈,越说越过份。
钱老太气脸颊上的肉直抖。
余乐阳回头一瞧,余白露也跟她们一块儿呢!
这些妇女多嘴多舌,能少得了她的功劳?
分家三天了,余白露洗新革面似的,每天上工特别积极。
烂掉的口碑,已经出现有回温的趋势。
钱老太插着腰,大声道:“我外孙女不下地干活怎么了?那是她爹妈有本事,心疼她,就算是个女儿,也让她吃饱穿暖有书读。”
这是在内涵她们没本事呗!
两个大妈气得不行,更加阴阳怪气。
“她爹妈确实有本事,只是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连香火都上不了。”这是在骂余振霖夫妇是短命鬼。
钱老太最近郁郁寡欢,明显还没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
现在被人一挤兑,脸登时就白了。
柳叶登时怒了,腰一插,就要开骂。
余乐阳怕钱老太被气出个好歹,连忙怼回去:“几位大妈你说得好像自己永远不会死的,您这是成精了吗?还有什么香火不香火的,大妈您这是在宣扬封建迷信啊,要被拉出去的。”
‘
’两个字就像紧箍咒,两个大妈闭紧嘴巴,灰溜溜的去远处干活了。
余白露冷笑一声:“你为了抢回那份工作,不惜和我撕破脸,结果呢,工作落不到你头上,还要下地挣工分,我真为你感到可怜。”
说完,她就跟着那些大妈去远处干活了。
拔水田里的草,没有工具,只能用手。
原主饭都不怎么做,一双手嫩得青葱似的,没拔几下,手心就被勒红了。
等她除完一小块草,她的一只手被磨出三四个水泡,一只手血乎乎的,破了好几道口子。
余乐阳气闷的把草扔在一旁:“这话儿没法干了,手都快废了。”
柳叶看着她手上的伤,叹了口气:“你回家去吧,你的活我帮你干。”
余乐阳的手是真疼,没再逞强:“那我回去做午饭。”
但她也头疼,今天柳叶帮她干了,明天呢?
后天呢?
她还要在村里苟两三年呢。
倒是不愁生活费啥的。
就是钱老太现在一心想让她改好,若是她说不去上工,钱老太能跟她拼命。
只能换个轻松一点的活!
可全大队轻松工作就那么几个,大家都抢破了头,她又把大队会计和大队长都得罪了,就算有轻松岗位空出来,恐怕也轮不到她。
就在这时,大队的喇叭响了起来。
赵全有‘喂喂’了两声,就直接进
入正题:“大家听我说哈,今年的蚕茧指标又下来了。
咱们大队的养蚕技术员病退,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作为养蚕技术员,不仅是全工分,每个月还有三块钱补贴,欢迎大家踊跃报名,报名时间截止到今天下午下工。”
养蚕技术员可是个轻省活。
每天走家蹿户,检查养蚕环境,指导一些基本的养蚕技术就行了。
可以说是躺着拿工分和补贴。
这不是为她量身订做的岗位么!
余乐阳想也没想,就朝大队部走去。
队部办公室里。
刘爱华也在,看见余乐阳的打扮后,幸灾乐祸的撇了撇嘴,以前再骄傲,现在还不是成了地理刨食的泥腿子!
赵全有将余乐阳上下打量一圈,看见她腿上的泥和湿掉的裤子,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