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和江冬冬回到竹屋,房间里飘着红苕稀饭的香甜。
余乐阳在屋里找到一个旧瓦罐,洗洗干净就开始熬姜汤。
她四个都淋雨受凉,不喝点姜汤驱驱寒,恐怕真的要病一场。这年头医疗条件有限,她可不敢生病。
姜汤很快就煮好了,一人灌下一大碗。
辣辣的热汤灌下肚,余乐阳出了一身汗。
余乐阳挤到灶前并排坐着,继续劝老吴:“吴老师,不是您不愿意去我们大队,是农场有人不放你走对吧,你把情况说说,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
老吴气鼓鼓的:“不该你打听的,就别瞎问。明天一早你们就赶紧走。”
“吴老师,您怕什么?我是拿着批条来的,他们不敢不同意。”
“你还年轻,想事情简单我不怪你,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是再多说一句,现在就离开我家。”说翻脸就翻脸。
余乐阳:“……”
见老吴真的生气了,乖乖的闭上了嘴。
却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被藏在竹屋后面的人,全听了去。
很快,那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离开。
没一会儿,江冬冬匆匆跑进屋:“爷爷,队长叔叔带着人来咱们家了。”
老吴大惊,
催促余乐阳和魏柏:“你们快走,从屋后面走,快……”
余乐阳和魏柏面面相觑,看来这个队长很厉害啊!
难道就是他不让老吴走?
眨眼,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带着四个年轻人,举着火把,扛着土枪,大剌剌闯进老吴的院子。
老吴一脸讨好的迎上去:“江队长,大晚上的您怎么过来了?”
一个农场分几个大队,大队下面再分成几个支队。
这位江队长,正是负责老吴这一片的支队长。
江队长国字脸,浓眉大眼。
明明笑呵呵的,却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老吴啊,我听说你家来了客人,所以过来看看。”
老吴连忙摆手解释:“是上过养蚕课的同志,他们碰上几个难题,过来问我。”
“是吗?”江队长明显不信,“既然是过来学习养蚕经验的,怎么不去支队部登记?”
老吴态度更加卑微:“外面下着雨天又黑,路不好走,我就想着……”
江队长不听老吴说完,就打断了他:“你是农场的老人了,难道不懂农场的纪律?
外来人员必须登记报备,你偷偷摸摸把他们藏在家里,我现在严重怀疑他们两个是搞破坏的敌特分子。
”
江队长转向魏柏和余乐阳,“两位,治保队走一趟吧。”
每个大队都有治安保卫队,出了什么事,一般都由治保队先抓人审问。
约束不严的大队,还会动用私刑!
他们支队的治保主任,由江队长兼任。
老吴一下急了:“江队长,他们不是坏分子,我可以担保……”
江队长不耐烦的打断他:“他们是不是坏分子,可不是你说了算,治保队的同志会审出来的。”
江队长一扬手,几个手下就把魏柏和余乐阳围了起来。
余乐阳拿出介绍信:“我们是永兴公社三河大队的队员,这是我们的介绍信,这次过来……”
“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大队的,在农场搞破坏,就要接受审判。”江队长完全不给解释的机会,连带老吴一起,关进农场的禁闭室。
余乐阳和魏柏没反抗。
笑话,这可是别人的地盘。
势单力薄的,反抗不是给人发落他们的把柄么!
禁闭室面积不大,窗户又窄又高,地面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
阴雨天没月亮,房门一关,没灯的房间,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余乐阳按照记忆,摸索到老吴身边:“吴老师,我看农场干部和您
相处不太愉快,事到如今,你还想留在农场吗?”
在余乐阳对老吴进行话疗时,江队长也来了他的顶头上司,大队长家汇报情况。
大队长把事情听完之后,就知道余乐阳一行人是什么身份:“前几天的借调通知上,借人方写的就是三河大队。
三河大队养蚕年年垫底,连咱们的零头都赶不上,会突然认真养蚕?
应该是老东西给女娃许了什么好处,他们串通一气搞了个工作借调,想离开农场。”
就在这时,左边的房间门被大力打开,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他一脸阴郁的对大队长吼道:“爹,我的腿不能白断,不能让老东西和小杂种离开农场。”
他摸着自己的断腿,他的腿废了,这辈子也毁了。
他曾是农场里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却只能生活在别人怜悯的眼神中。
这一切,全怪老不死的吴敏华,和江大川那个短命鬼!
当初两人联手打断自己的腿,江大川两口子虽然在前年冬天下水库摸鱼冻死了,可他们的儿子江冬冬还活得好好的。
还有吴敏华那个老不死的……
看见儿子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大队长心如刀割:
“你放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