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三河大队的老人也开始起哄,嘴里发出‘吁吁’声,像赶牛一样赶李瘸子走。
旧桂的人好几个气愤不已。
他们气的不是自己人被欺负了,而是气李瘸子给他们丢了脸,也要赶李瘸子走。
余乐阳拿着试卷出来,就看见这一幕:“好了,开始考试,都别说话了。”
“小余同志,今天的考试难不难啊!这次你都没给我们安排培训课程!”新桂的人主动跟余乐阳搭话,埋怨的语气里带着亲昵,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似的。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说过话。
“都是些基础题,稍微用点心都能答得上来。”余乐阳回了一句。
得到余乐阳的回复,那人便用眼神挑衅旧桂的人。
仿佛在说:余乐阳是我们新桂的人,她只会向着我们,你们旧桂的人要是识相,就别来掺和!
余乐阳没理会他们的小动作,让郑梅把试卷一一发下去。
考生翻了翻试卷,有的喜上眉梢,有的面露愁容。
倒是那个李瘸子,大致浏览一遍试卷后,就不紧不慢的开始答题。
余乐阳让郑梅监考,她去找老吴过来阅卷。
她把重心放到食品厂上后,蚕室就由老吴掌舵,招什么人,当然也要按照他的喜好来。
她一心扑在工作上,有点腰酸
背痛。
去叫老吴,正好可以活动活动胳膊腿。
余乐阳戴着草帽往知青点走。
知青点里,老吴坐在门槛上摘四季豆,看见她来,连忙拿凳子给她坐。
余乐阳在门口站了一下,就发现低矮的小房间比外面还热。
老吴笑呵呵的:“房子朝向从早晒到晚,是要比别的屋热一点。不过没关系的,这房子能挡风遮雨,已经很好了。”以前他们住的茅草屋,夏天是不怎么热,到了冬天却冻死人。
现在还没到正经热的时候,这屋里就不能待人了!
等真正热起来,哪能住得了人?
不过余乐阳不是来说这个的,就把她的打算说了。
“蚕室以后交给我?”老吴连连摆手,“这不合适,我的身份不适合管蚕室,还是让你小舅妈来管吧!”
余乐阳说:“我小舅妈管别的还行,论养蚕她拍马也赶不上你。”
老吴还是不愿意接手。
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一个不好就要被拉出来祭天,到时候还得连累余乐阳。
余乐阳想了想,就退了一步:“那就你只管技术,我小舅妈管蚕室的日常事务,你归我小舅妈管。”
老吴这才接受,锁上家门,跟着余乐阳一起离开知青点。
他们还没走远,一个青年男子就追了出来。
他穿着
白衬衫,胸口袋子里别着钢笔,看着斯斯文文,特别像知识分子。
他提着一只网兜,已经到余乐阳跟前。
“同志,你有事?”余乐阳觉得他有些面善,在原主记忆中搜了搜,找出零星印象。
这位男同志,是三河大队的知青,叫楚什么来着。
他曾经追求过原主。
不过在余振霖夫妇出事后,就不曾主动找过原主了。
楚知青长得确实好,宽额大眼,鼻子挺拔,戴着一副细边眼镜。
说话时,总喜欢用手抬一下镜框。
就算下地,也喜欢穿一身白衬衣。
大家都在传,楚知青家世很好,迟早是要回城的。
好些姑娘对他春心萌动。
余乐阳却不这样觉得。
如果楚家真厉害,真疼他,会让他在乡下待五六年?
恐怕早就找关系,把他调回城了。
他先是接近原主,在余振霖去世后,又突然疏远。
做得太明显了!
楚知青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向老吴,眼神示意老吴回避一下。
老吴不但没走,反而和余乐阳站得更近一点。
他怎么可能让余乐阳,和一个成年男子独处。
万一让有心人看见,传出流言蜚语怎么办?
现在她的八卦已经够多了!
不能再产生其它谣言。
楚知青有点不高兴。
老头一把年
纪,怎么不会看人眼色。
没看见我有话要和余乐阳说吗?
都已经这么明显的暗示了,他就不知道主动消失?
楚知青轻咳一声,对老吴道:“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我有话想跟阳阳说。”
“你有话就这样说吧。”余乐阳有点烦这人。
腻腻歪歪,王婆缠裹脚布都没他能磨蹭。
楚知青把网兜递给她:“前段时间我家里人生病,我回去了一段时间。这些是我给你带的土特产。”
网兜鼓鼓的,里面应该有不少东西。
“不用了,既然是你不远万里从老家带来的,还是留着慢慢吃吧。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余乐阳摆了摆手,转身就想走。
楚知青拦住她,将一只镶着珍珠的发卡递到她面前,“至少把这个收下吧,这是我专门去外贸商店为你挑的!”
余乐阳把手背在身后,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