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一走上发言台,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这氛围不像是欢迎她,反而像在群嘲。
她从容淡定,扶了扶包着红布的话筒,‘喂喂’两声试音,这才开始自我介绍。
“很荣幸能代表我们大队的养蚕组,到首都来参加这次交流会。先前其它省份的前辈们,已经分享了非常丰富的养蚕经验。我应该是同行中年龄最小的吧,让我在这里大谈特谈怎么养蚕,显得有点班门弄斧。
不如我先分享一些养蚕趣事,博大家一乐……”
虽然说的是养蚕趣事,其实是把养蚕碰上的棘手问题,以玩乐的方式说出来。
现场的人,时不时就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又会恍然大悟:啊……我之前也遇上过这种问题,原来还可以这样解决!
余乐阳说得生动,气氛也越来越好。
分享了三四个小事后,她就把话题过度到养蚕的难点上,刚才笑得喘不上气的人,又摒气凝神,仔细听她讲解。
余乐阳碰上的难题,很多大家都有碰上过,有的找到解决办法,有的至今束手无策。
余乐阳说了自己的解决方法,时不时的有人提问,她以回答的就回答,回答不了的,就说要回去
问老师,问养蚕组的同事。
她态度亲和,既不过度谦虚,也没因养出特等茧而骄傲,大家竟然对她有所改观。
觉得她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嚣张。
直到她说到如何让蚕茧的个头更均匀,更洁白时,杨建国神情一凛,目光锐利的看向余乐阳。
余乐阳用的这些方法,他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见过。
杨建国想让那人把这一手交给自己,那人打死不同意。
时隔多年,难不成他把这一手交给了余乐阳?
杨建国的情绪变化太明显,坐在他旁边的大弟子立马察觉到了。
他瞬间领会杨建国的意思,余乐阳风头出够了,该收拾了。
他咳嗽一声,然后抠了抠鼻尖。
立刻有人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余乐阳刚分熟完一个小经验,就有人提问:“余乐阳同志,我看你年纪不大,掌握的技术却不少。就拿提高蚕茧质量来说吧,很多养了一辈子蚕的人,都解决不了这个难题。请问,这些技术你都是在哪儿学的?”
“是啊,我们可听说,你学养蚕满打满算才三个月,你是怎么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掌握别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技术?”
“我们今天是做交流,大家都是想到哪儿说到
哪儿,你对着稿子念,请问你是真的掌握了这些技术?还是连演讲稿,都是别人代写,你只需要照本宣科就好?”
两三个人带头质疑,会议厅里瞬间安静。
他们早就听说余乐阳嚣张、有靠山,希望今天在这里,她能给大家一个交待。
王技术员气得双手发抖,回头看了杨建国一眼,对他很是不满。
一个养蚕行业的老前辈,因为一个座位,就对后辈赶尽杀绝,心胸是不是太过狭隘了!
余乐阳勾起嘴角,果然还是来了!
她就知道,杨建国那帮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神情平静的看向第一个质疑她的人:“这位同志,麻烦你把我分享怎么养好蚕茧的那段话,复述一遍。”
余乐阳那一段话不短,就算认真听讲的人,也只记住了关键字句。
更何况这人存心找茬,全部心思都用在挑毛病上,哪里记得住她说了什么。
那人顿时气恼:“余乐阳,你别太过分,我只是想让你分享,怎么用三个月时间,学到别人一辈子都不会的技术,你却让我背你的话。
你这样刁难我,莫非你心里有鬼,是想借机转移话题吗?”
“余乐阳,我们都知道
你背景强硬,你不想大家误会你利用别人的功劳镀金,那就回答大家的疑问啊,你这样顾左右而言他,让我们这些原本相信你的人,都忍不住要怀疑你了。”
“是啊,是啊!”
“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
“藏藏掖掖的,肯定是心里有鬼吧!”
因为是氛围轻松随意的交流时间,有人质疑很正常,主办方更不能站出来叫停。
听着越来越大的质疑声,余乐阳面无表情,静静看着这些人表演。
余乐阳太平静了。
完全没有预料中的愤怒和焦躁,杨建国的徒弟们,反而有点心虚。
等了好几分钟,会议厅的声音逐渐小下去。
余乐阳才看向坐在角落的两名记者:“记者同志,您刚才有速记我的发言吧,能否麻烦您复述一下我刚才的话?”
记者站起来,朝她点了点头,说:“可以。”
然后就念了起来:“每到蚕熟之后,我们组的人就会分工合作,由专人看着蚕蔟,以防……”
等记者一字不差的复述完她的话。
余乐阳接着道:“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是我们组,而不是我个人,我也从未想过要独揽这份功劳。就比如专门看蚕蔟的人,是一个嫁来我们大队没
几年的姐姐,她眼神好,不仅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