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海碗白米饭,上面卧了三个煎鸡蛋,还有一大盆酱排骨。
王屠夫就早上吃了一顿,后来被公安追捕,躲起来没敢露面,连中午晚饭都没吃。
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现在看着香喷喷的白米饭,酱排骨散发出勾人的肉香味,他就馋得直咽口水。
端起碗就大口吃了起来。
三个煎鸡蛋,一口一个囫囵吞下,又用酱排骨的汤汁泡饭,一手抓着满是肉的排骨,一手拿着筷子,左右开工吃了起来。
王老太太看得心疼不已:“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当心噎着!”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边。
王老太太做完这一切,才发现桌上的背包。
她脸色一白,颤声问道:“幺儿,你收拾包袱是啥意思?你要出去?去哪儿?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王屠夫被王老太太吵得烦不胜烦,一巴掌大力拍在桌上:“你烦不烦啊!吵死了,能不能让我安静吃顿饭。”
王老太太眼圈立马红了:“儿子,妈是担心你……”
“行了行了,都多大年纪了,整天哭哭啼啼的,好运都被你哭没了。要不是你每天掉马尿,我能衰到今天这地步?”
王老
太太马上收起哭声,扯着衣角擦干眼泪。
王屠夫啃干净最后一根排骨,把骨头往八仙桌上一扔:“要是再有人来家里,打听我的行踪,你就说不知道,我从没回来过,知道不?”
王老太太犹豫一下,扒拉住王屠夫的胳膊:“儿啊,咱不走行不行?多大的事,咱们找你二姐夫不就行了?要是你二姐夫也处理不了,这不是还有大姐夫,三姐夫,五姐夫吗?他们凑一块儿,还有摆不平的事?就算他们摆不平,不还有你四姐夫吗?”
王老太太这辈子有两件是得意,一是生出王屠夫这个聪明健壮幺儿,二是她给五个女儿,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强。
“我的事你别管,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王屠夫不耐烦的甩开她,提着包大步离开了家。
王老太太依依不舍的送到门口,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劝幼儿留下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她眼睁睁目送王屠夫离开。
王老太太抹着眼泪,哀声叹气。
她懊恼没能给幺儿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要是有称心如意的媳妇,幺儿就不会出去找乐子,不出去找乐子,就不会惹上事,就更不用背井离乡
的不在她身边。
前面两个儿媳妇倒是不错,长得俊,性格也软和,她能拿捏得住。
就是身子骨太软,禁不起幺儿玩,娶进门没两年,就都当了短命鬼。
第三个是叫余乐阳吧!
那女娃是儿子自己挑的,长得是漂亮,就是不服管。
结婚第一天就闹出事,不仅把儿子打了,还差点让幺儿去坐牢!
从此之后,家里就没安宁过。
莫非余乐阳是个瘟神灾星。
老话都说灾星进门,家宅不宁。
幺儿接二连三的出事,多半是被余乐阳那个瘟神灾星给连累了!
败家娘们儿!
她现在后悔不已,当初就该拦住幺儿做傻事。
王老太太栓上门回屋,看着摆在床上,盖子大开的‘百宝箱’。
她一下就慌了,迈着小脚跑过去一看,钞票全没了,不过金银首饰一样没少。
王老太太不由得红了眼眶:她的幺儿就是贴心的。都到了逃命的关键时刻,也只拿走了钱票,把她喜欢的金银首饰全留给自己。
我的儿哦!
再也找不到比你还孝顺的孩子了!
王老太太老怀甚慰。
王屠夫离开家后,一路躲躲藏藏绕着圈,费了好大功夫,才来到肉联厂的职
工楼。
他径直来到王二姐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轻轻叩响了门:“二姐……是我。快开门。”
他敲了两遍,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王二姐站在门内,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一看就知道,她还没睡。
王二姐把他让进门,又探头确认走廊里没人,这才关上了门。
王二姐家里没开灯,黑黢黢的。
王屠夫不适应这黑暗,伸手就要去摸灯绳灯。
手背上就被人抽了一巴掌,随后是二姐夫刻意压低的声音:“找死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开灯。”
“二姐夫,没光我看不见。”王屠夫搓着手背,黑暗中的双眼中闪过怨愤。
“嘘……”二姐夫连忙打了个手势,让他小声一点,“看不见也给我忍着。万一你被人跟踪,这一开灯就暴露了。”
二姐夫早就适应了黑暗,又是在自己家,他很顺畅的来到窗前,撩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看。
观察好一会儿,发现没有行迹可疑的人。
他才松了口气,恢复了正常说话的音量:“外面没人,应该没有被跟踪。”
王屠夫也不开灯了,摸黑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坐下:“放心吧,过来的时候我小心着
呢,不可能有人跟踪。就算有人跟踪,也早就被我甩掉了。”
王二姐这才把怀里的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