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州对余乐阳的不屑毫不掩饰。
刘父气得一拍桌子:“就是你看不起的黄毛丫头也已经干出一番事业,成为全省大红人,倒是你,一把年纪一事无成,还要我为你的前程奔走,你就不害臊?”
刘义州像是戳破的皮球,瞬间就泄了气,委屈巴巴的说:“牛头公社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我们市最差的公社,又偏又穷,光是过去就要花一两天的时间,我不想去!
再说了,我在现在的位置上再熬两年,不是照样升职,为什么还自讨苦吃。”
他说着,朝刘母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让她帮自已说说话。
平时什么事都依着他的刘母,这次却狠心的移开了目光。
刘义州目瞪口呆,拿在手里的筷子都掉了,哀怨的说:“妈……你不疼我了吗?”
刘母的身体轻轻一颤,硬下心肠还是没有回过头来。
刘父瞪了他一眼。
终究是自己宠到大的独苗苗,舍不得说重话,只好耐着性子同他分析利弊:“熬资历升上去,和做出成绩升上去,含金量能一样吗?
我听说你上面那个领导明后年就该退了,你如果没做出一点成绩,怎么升上去?这次让你去辅助余乐阳,就是让你去镀金的。苦这一年能让你少奋斗五年,你过去之后要是敢
偷懒犯诨,我打断你的狗腿。”
刘妈也跟着一起劝。
男女混合双劝,刘义州知道自己没反抗的机会了,只能蔫答答的答应下来,又一边跟父母提了很多要求。
刘父刘母为了哄他去牛头公社镀金,对他提的那些过分要求,咬着牙答应了。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余乐阳又去了一趟金桂大队的办公室。
确认工作安排是否还有遗漏。
蚕室、桑田、食品厂、养鸡厂……
现在余乐阳一走,食品厂在生产技术方面,就交给柳叶全权管理,胡山辅助。
开完会,余乐阳和柳叶一起回家。
金桂大队的人看着余乐阳心情复杂,仿佛余乐阳是个发达后就抛弃糟糠的负心汉。
当天夜里,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饭,余乐阳婆婆妈妈的叮嘱了他们一堆,又花钱请李福苗照顾龙凤胎。
余老二也不住校了,骑着魏柏的摩托车,每天回家。
第二日一早,天不亮余乐阳就准备出发了。
初春的清晨寒气逼人,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余乐阳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柳叶把龙凤胎抱到钱老太床上,和魏柏、余老二一起送到她晒坝。
高明田已经开着拖拉机等在那儿。
来给她送行的,还有李胜利、林富生、郑梅、杜之秋、老吴,江
冬冬。
魏柏和余老二把行李搬上拖拉机,余乐阳和他们一一话别。
该叮嘱的前几天都已经叮嘱了,余乐阳拉着杜之秋的手,郑重的说:“除了认真工作,学习也别懈怠了。”
杜之秋明白余乐阳的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
李胜利拍了拍余乐阳的肩膀:“你放心去吧,一年时间很快就到了,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家里这边有我和富生,没人能欺负你的弟弟妹妹。”
余乐阳冲他感激一笑。
眼看时间不早了,她翻身爬上拖拉机。
拖拉机便‘突突突’的发动起来,越走越远。
余乐阳坐在行李包上,看着亲朋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模糊,随后就只能看见几束晃动的光。
余乐阳心里空落落的,全是不舍和眷恋。
她穿来这边,明明不足一年,却已经将这个不起眼的大队,当成了自己的家乡!
他们到了公社,换乘市运输队的大卡车去省会,再从省会转火车去黎市。
余乐利落的爬上大卡车,一直沉默不语的余老二突然冲她喊:“大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余乐阳看过去,只见余老二的眼眶已经红了。
余乐阳朝他挥了挥手:“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我写信。”
余老二扯着衣袖抹了一把脸,把眼泪逼
了回去。
一天之后,余乐阳和魏柏终于到达黎市。
在黎市市革会的办公室里,余乐阳见到了借调的搭档刘义州。
刘义州的父母来给他送行,墙根边放着几大包行李。
刘义州穿着黑色的尼子大衣,头发梳得程光瓦亮。
他看了一眼穿着臃肿碎花棉袄的余乐阳后,下把扬得高高的,垂着眼缝看人。
刘父的眼神从余乐阳身上扫过。
皮肤比城里姑娘还白,一双手看着也纤细柔嫩,这可不是干活人的手!
难不成真让儿子说中了,余乐阳就是一个空架子,她干出来的那些业绩,是别人替她造的势?
想归想,刘父一点没表现在脸上。
他在刘义州的屁股上抽了一把:“还不快打招呼。你就是余乐阳同志吧,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作为,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孩子!”
后半段,他是对余乐阳说的。
刘父态度挺好,说话温和。
伸手不打笑脸人,余乐阳笑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