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墙的炉子还烧着,保持着平时的火势,负责值夜的人靠在暖乎乎的火墙上睡着了。
这火势放在平时足够保持室内温度了,可今天突然下雪降温,就完全不够用了!
余乐阳一边往炉子里加柴禾,一边叫醒值夜的人。
值夜的人睡得正香被叫醒,带着浓浓的起床气,揉着眼睛一脸不高兴:“小余同志,大半夜的你咋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要是没正经事,看我明天不去老霍那里告你的状。
余乐阳用吹火筒把火势弄大,抽空回他道:“兔房的温度掉下十度了,你赶紧多点几个火盆子,别把兔子全部冻死了。”
值班的人跑到温度计边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搬出提前准备的火盆,开始升火取暖。
不大的兔房里,又点起三个火盆,余乐阳才停下来。
她兑了一点药水喂兔子,然后抓住几只抖得最厉害的,塞进自己的棉袄。
值夜人有样学样,和她一起给兔子取暖。
二十多分钟后,房间的温度终于升了起来,冻傻掉的兔子也渐渐恢复过来。
余乐阳重重松了口气。
值夜的人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余乐阳半夜过来提醒,等明早他睡醒过来,兔子恐怕要全部冻死。
他搓着手,感激的向余乐阳道谢:“兔子都缓过
来了,小余同志你先回去休息吧!”
余乐阳摆摆手,坐在炉子前,把被雪打湿的鞋子脱下来烘干。
来的时候她担心兔子,一鼓作气走过来。
这会儿她可没勇气再一个人走回去。
道路两边是黑越越的树林草丛,山里是不时传出奇怪的声音。
余乐阳爱脑补,一路走回去她得把自己吓死!
值夜的人见她没说话,就乖乖的闭上了嘴。
余乐阳在兔房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老霍才知道昨夜兔房发生的危险情况。
他把值夜的人叫过去狠狠批评了一顿。
倒春寒持续了五天,整个村寨都被大雪覆盖,公社里的人窝在家里不肯出门,没人割兔草,眼看兔子就要断粮。
老霍强制大家上山割兔草,搞得公社里的人怨声载道。
说什么的都有,但主流声音还是老霍瞎折腾,为了几只兔子,把大家冻病了可怎么办。
老霍气得牙痒痒,对这些人恨铁不成钢。
余乐阳则是等着雪融之后,天气变暖大地回春,就可以开始种牧草了。
兔子扩大规模后,兔草饲料的需要就会大大增加。
入冬后靠人工割工肯定不现实,还是得种植牧草!
余家养兔喂甜象草,她就准备把甜象草引进到牛头公社,夏天存够牧草,冬天就不用为兔
草发愁。
余乐阳把开荒拘束交给老霍,她就独自一人踏上回家旅程。
她出来将近两个月,也不知家里现在什么情况,大队什么情况。
她在黎市买了一张到甜城市的火车票,中途需要在省会转车一次。
余乐阳下火车后,先去公安局找魏柏。
魏柏看见余乐阳,一脸欣喜,露出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余乐阳身上,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个遍。
余乐阳瘦了,也黑了。
手虽然洗得很干净,指甲缝里有点发黄,一看她就没少干活。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憋得他难受。
“回来弄点牧草过去种植。他们那边条件冬天没合适的饲料。”
魏柏压下心里情绪,神色如常的道:“你带着他们养兔子了?”
余乐阳点了点头:“他们那边都是山,搞养殖是最好的。可惜他们的交通太差了,就算牲畜养出来了,也弄不出来。”
余乐阳就跟魏柏说起,他们翻山越岭去巴兰县弄兔子的事。
魏柏听她形容栈道的险峻,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以后要去县城的事,就交给老霍,你别冒险。”
他是真怕余乐阳一不小心掉下悬崖。
余乐阳朝他嘿嘿一笑,没有答应,就把话题转
到养兔子的事情上。
牛头公社的人,对养兔的事一点不上心,割兔草完全的混水摸鱼。
只要饿不死,再穷困他们也能得过且过,口号喊得响亮,真正上心的却没几个。
若是告诉金桂大队的人,有一个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生活的机会,他们就算挤破头也会争取。
对比太鲜明了。
魏柏听余乐阳说话时,眼神时不时就往她头顶瞄。
此时终于逮着机会,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柔声说道:“这大概就是贫穷的本质吧,他们为了生存就用尽全力,每天睁开就在为下一顿饭担忧,上工会花光他们所有力气。能有一点空间时间,他们当然更愿意休息,而不是放在他们失败过的事情上。”
余乐阳抬头看着魏柏,他的这套说辞,跟她看过的一本书上的观点极其相似。
要不是确定魏柏是土著,她都要以为他也是穿过来的。
“今天中午我和朱大哥约了见面,你们一起去吧。”魏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