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刘义州频频朝这边看。
魏柏帮余乐阳添了一回水,用手压下她的书:“你在看什么?”
余乐阳把书摊给他看:“高中物理。”
这书是她在省会的废品站淘来的。
魏柏说:“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好啊。”余乐阳就问了他两个问题。
魏柏拿着铅笔,画画算算,给她讲解起来。
这是刘义州融入不了的氛围!
他灰头土脸的站起来,悄无声息,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
魏柏扫了一眼刘义州落寞离开的背景,就像一只受伤兔子,垂着耳朵,夹着尾巴。
魏柏笑了笑,就继续给余乐阳讲题,时不时抬头看余乐阳一眼。
余乐阳的长相其实不太符合现在的英气审美,鹅蛋脸的线条过于柔和,大眼黛眉,朱唇皓齿。
模样太精致了些,看着就柔柔弱弱,让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不过魏柏却越看越顺眼。
看见一缕碎发垂了下来。
魏柏想也没想,抬就就将头发捋至耳后。
粗糙的指腹擦过她小巧的耳朵,娇嫩的触感就他的指尖发烫,着火了似的。
余乐阳抬起头来,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冲他笑笑。
魏柏心里忽
然变得胀胀软软,就像被云朵似的棉花填满。
他张了张嘴,想对余乐阳说什么。
余乐阳却已经埋头继续算写。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失落。
余乐阳看了会儿书,就发现魏柏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放下书,没有打扰他休息。
魏柏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的眼睛熬得通红,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显然是熬了好几天。
今天知青都去帮忙起房子,知青点安安静静,正好让他补补眠。
山里的盛夏也十分凉快,余乐阳蹑手蹑脚回屋拿了一条薄毯,帮魏柏盖上。
魏柏醒过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房间和院子找了一遍,没看见余乐阳的身影,就连瘸腿的刘义州也不在。
锁上房门,他找了一个小孩询问,才知道余乐阳去帮受灾最严重的那户人家,起房子了。
他在供神买了一毛钱的水果糖,让小孩带他过去。
魏柏到的时候,就看见余乐阳戴着草帽,挽起裤腿,和几个姑娘手牵着手在黄泥桨里踩泥。
这些泥加了稻草节,踩匀之后抹墙,能防开裂。
她碎花衬衣和青色长裤上沾了很多泥点子,也浑不
在意,反而笑得特别开心,还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魏柏看她这么充满活力,就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乐阳。”他叫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把带来的水拿给她喝。
旁边应有人打趣余乐阳:“小余同志,这位同志是谁啊,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余乐阳笑着介绍:“他叫……”
魏柏打断她的话,抢先自我介绍道:“各位叔叔婶婶好,我叫魏柏,和乐阳从小一块儿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吧。”
魏柏说到这里,看了余乐阳一眼,才接着道:“我现在在市局做公安,平时不能经常过来,麻烦你们帮我多照顾她。”
魏柏这话说得暧昧,大妈大叔都是过来人,哪里听不敢魏柏话里的意思。
有的朝他们挤眉弄眼:“小余同志,小魏人很好哦!”
“是啊是啊,小魏长得高高大大的,工作体面,说话也有礼貌,是个不错的人呢!”
余乐阳平时为人就不错,公社有好几户人家都瞧上了她。
不过碍于她是借调人员,老霍又多次耳提面命,才没敢冒失。
现在知道她有对象,还是个公安,那些蠢蠢欲动的
人,顿时歇了心思。
魏柏勤快的帮他们递工具,很快就和当地人混到一起,有的还开始对她称兄道弟。
余乐阳帮忙到四点半,就带着魏柏离开了。
刘义州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他们先去了一趟兔房,魏柏看着里面一笼笼生龙活虎的兔子,就知道她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
安排妥兔房的事,余乐阳才和魏柏一起回宿舍。
夕阳西斜,两人走在林间小道上,影子被余晖拉得老长。
“刚才谢谢你啊!”余乐阳先开口道。
魏柏一脸不解:“谢我什么?”
“谢你当我对象啊!”她感觉得出,有几个大妈对她特别亲厚。
大妈没挑明,她也不可能上赶着说‘我跟你儿子不可能’吧。
可是这样拖拖拉拉,粘粘乎乎的感觉很不喜欢。
今天魏柏那话一说,那些大妈顿时就消停了。
她刚才离开时,那些大妈都没有喊她去家里吃饭。
魏柏揉了揉余乐阳的头发,用力压了压:“笨,跟我客气什么!”
余乐阳身体一蹲,躲过他为非作歹的手,快步往前跑去。
市里的兽医队,第三天才赶到达牛头公社,照顾国宝。
同来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