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爷爷和余奶奶,跟着大姑姑余白鹤一家,被下放到大西北的戈壁滩里开荒已经十年了。
这十年中虽然偶有书信包裹往来,但都是他们单方面寄出。
余老爷和余老太一方,却鲜少有书信寄出。
好不容易收到一封信,都报喜不报忧。
这让四姑姑很担心两位老人的情况。
如今恢复秩序,她第一时间就想去那边探望父母。
他们还在信中提到出发日期,会在本月22日到达s市的省城,并且会在省城待到24日,乘坐25日的火车,出发前往西北。
今日十六号,他们到达省城时间还有六日。
念完信,堂屋里静悄悄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最先开口说道:“是该去看看。说起来乐阳和小杰上次见他们,还是十二年前,那时候小杰才三岁,你们爸妈带着你们两个回家探亲。龙凤胎是七一年出生的,至今还没见过爷爷奶奶。”
“你们正好趁此机会过去看看,老哥哥老姐姐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在西北那种地方,也不知道身体还硬不硬朗。还有你们父母的事……迟早是要告诉他们的。”提到女儿女婿,钱老太松驰的眼皮
下隐隐泛着泪光。
她抹了抹眼泪,没再说话。
柳叶揽着钱老太的肩膀,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余乐阳也坐到钱老太身边,紧紧握住好的手。
余老二手足无措的看着余乐阳。
姐弟俩交换一个眼神,便将事情确定下来。
余乐阳说:“那我们去。”
钱老太又道:“你和小杰一起去,三娃和瑶瑶太婆就不去了。现在政策放松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一家团聚。老吴都平反了,老大哥和老大姐平反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余乐阳点头应了一声,就没再多说什么。
钱老太年纪大了,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屋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余乐阳睡到自然醒。
等她裹着厚厚来到院子时,已经日上三竿。
家里的孩子都去上学了,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八仙桌上压着一张字条,魏柏和朱益民去兔房帮忙了,早饭放在土窑里温着。
余乐阳扒拉开土窑的盖子,果然看见里面放着一只土陶锅。
取出来揭开盖子,蔬菜肉粥的香气扑面而来,余乐阳的肚子立即咕咕叫起来。
抱着陶锅,坐在屋檐下吃着早饭,心里则在计划,此次西北之行,要带些什么。
药品肯定是要多带的。
感冒退烧药,消炎药,止痛药,专治跌打损伤的药。
平时能用得上的,都要准备着。
另外则是准备带一些保暖衣物和食品。
余家人还未平反之前,都是坏分子,明目张胆带好东西过去,容易遭人眼红嫉妒,好东西未必保得住,还容易惹来麻烦。
所以带过去的东西必须低调实用。
余乐阳吃完饭,撑着下巴想了半天,罗列出一整页纸。
然后又需要购买、自制的物品分门别类的列好清单,再利用这六天的时间慢慢准备。
她刚列好清单,魏柏和朱益民就从隔壁回来了,还提了满满一大篮子蔬菜。
看见她蓬头垢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放在膝盖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朱益民突然玩心大起,突然‘哇——’的一声,跳到余乐阳面前想吓她。
余乐阳被吓得一个激动,抓起手边的陶锅就想砸过去。
朱益民连忙跳开求饶。
魏柏走过来,揉揉她的头发:“先去把个人卫生搞一搞,看看你的头发乱什么什么样子。”
说完,他自己系上围裙,提着菜篮去厨房了。
朱益民翻看着她写写画画的本子:“你要买这么多东西?”
“是啊,都带到西北去。他们那边条件艰苦,多带一点总没错的。”
朱益民拿笔在上面圈了几处:“这些物资我帮你弄。”
余乐阳一边编辫子,一边瞄了一眼,都是些药品、布料一类的东西。
她干脆就把那几项交给他帮忙。
随后,话题就转移到广交会的事上。
年初那会儿,朱益民升职就面临营业额的压力,余乐阳就建议他带着产品参加广交会。
之后一直没聊过这些事,也不知她出的那些主意,有没有起作用。
说起广交会,朱益民的表情就有些难以言表:“春季广交会上,我们的摆设出挑,为我们争取了很多订单。不过秋季广交会的情况就……”
想到当时的情景,朱益民就像吞了苍蝇似的,有些垂头丧气:“其它丝绸大厂也有样学样,在陈列方学了十成十,我们放在其中,就又变得平平无奇。”
他捶了一下自己的脑子:“都怪我脑子太笨,想不出更新颖的办法,这次的订单我们接得不多。”
因为订单接得少,朱益民在厂里没少被言语刁难。
不过更让他着急担心的,还是纺织厂现在的经营状况!
余乐阳见他一脸愁容,就拍着
他的肩膀,给他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