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的事在农场闹得沸沸扬扬。
人心浮动。
好多人连上工的心思都没有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写材料。
不怪大家反应这么强烈,而是农场一直捂着消息。
农场不仅不公布消息,还会检查外来信件,将信息彻底扼杀在萌芽当中。
所以,农场里的人根本不知外面已经变了天。
现在突然得知消息,一个个可不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么!
这天,余乐阳和表姐弟们上山逮兔子回来,刚走到农场口,就碰上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让她去场长办公室一趟,场长要见她。
表哥表姐们下意识的护在她面前。
余乐阳笑眯眯的道:“别紧张,场长总不能把我吃了吧。”
随后她就扔下一众表兄妹,跟着去了场长的办公室。
场长不在,让她在办公室等着。
办公室里烧着火炉,暖融融的。
余乐阳没坐一会儿,就热出一身的汗。
等了半个多小时,方场长才姗姗来迟。
见面之后也没啥好脸色,沉声质问她:“余乐阳,知不知道你给农场带来多大麻烦,万一农场乱了,你负得了责吗?”
余乐阳歪着脑袋,装傻:“方场长,是
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少在我面前装傻,你成天在农场里到处说那些事,弄得人心浮躁,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余乐阳一脸天真无辜,“那些事不早就全国通知了吗?农场里一点消息没有,反而奇怪吧。”
方场长:“……”这臭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完全不是能顾全大局的性格。
刚来第一天就,就把卞组长给送进去了。
让她再胡作非为下去,非把农场闹得鸡犬不宁。
方场长委婉的表示,她能不能消停点,安安分分把年过完,就哪儿来回哪儿去。
“方场长,您对我有误会。我很讲道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姓卞的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换做是您您能忍?反正我是忍不了的!”
余乐阳微微一笑。
“我只是想让家里人在我走后,不再受人欺负,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至于卞组长身后的大佬,她现在恐怕已经自顾不暇了。方场长,外面的天已经变了,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好。
您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要不了两三年,不用这些人自己写材料,组织上也依法办事,还他们清白。
那些
人迟早都要返回原籍,工复原职。能下放到这种地方改造的人,有几个是善茬?出门在外靠朋友,您何必给自己树敌呢?说不定以后他们还能给你帮忙。
堵不如疏,方场长,在这个历史的转折点上,您应该多为自己和家人考虑。”
方场长看她说得煞有其事。
他控制信息,并没有什么私心。单纯怕这些人知道后,会骚动起来。
也怕改革只是昙花一现,到是时候这些人从希望到失望,会暴走惹事。
余乐阳从方场长的办公室出来,就看见路上一个身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朝她走来。
“余丫头,过来扶马爷爷回去,走累了。”马琳的爷爷笑着冲余乐阳招手。
“马爷爷,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余乐阳小跑过去,小心的扶着他老人家。
马爷爷笑呵呵的:“成天关在家里,都快把我憋坏了,今天太阳好,就出来转转。”
“出来转转也不叫人陪着,要是摔了怎么办?您这副老胳膊老腿儿,可得好好保养。”余乐阳扶着他转弯。
这段时间,余乐阳和柳勤一直在马家借住,几天时间相处下来,她和马老爷子已经混得很熟了
。
“方小子没欺负你吧。”马老爷子呵呵笑着,看了一眼从办公室出来的方场长,目的已经达到,就任由她扶着自己往回走。
“没有啊。方场长觉得我太活泼,让我斯文点。”
“别听他的。你这个年纪,活泼点才招人喜欢你。”马老爷子笑呵呵说着。
一老一小说说笑笑,龟速往家挪。
方场长看着余乐阳和马老爷子渐行渐远,表情逐渐凝固在脸上。
马老爷子上了年纪,天气一冷就窝在家里不出门。
入秋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他今天特意跑这一趟,就是为了给余乐阳撑腰?
方场长把马家的档案记得滚瓜烂熟。
别看马家在农场低调安分,其实来头大着呢!
如果真的全员平反,那马家岂不是就……
方场长缩了缩脖子,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但有些事,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他刚回到家,卞组长的媳妇就上门了。
质问他,这么长时间,老卞的事进展到哪一步了。
方场长又不能和她撕破脸,只能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奉行一个拖字诀。
卞组长媳妇气势汹汹的来,憋
了一肚子气而回。
她也算彻底看明白了,指望方场长去捞人,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