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突然停下脚步,摒住呼吸,支棱起耳朵,仔细倾听。
一道缓慢的,轻柔的沙沙声若隐若现。
“啧,这鞋也太差了吧,雪都漏进去了,烦人。”她佯装整理漏进鞋里的雪花,观察身后的情形。
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还是说有小动物在雪地里乱蹿?
余乐阳并未打消疑虑,继续往前走。
她一边听着身后的响动,一边观察雪面。
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住,前面的脚印,好像变浅了!
余乐阳多了个心眼,准备绕道走,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急忙转身,就看见一个被军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朝她冲过来。
那人伸出双手,想推倒她。
余乐阳侧身躲过的同时,扒拉住对方的胳膊用力一扯。
那人刹不住车,身体直直朝前扑去。
“啊……”
那人砸在地上,那雪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瞬间塌方。
扑簌簌……
噗噗——
随后是男人的惨叫。
余乐阳站稳之后,探头一看,就见原本平整的雪地里一个大深坑,坑底扎满了尖利的木锥子。
而刚才想推他的人,似乎被木锥子扎到腿,痛得脸色发白。
这人不是
别人,正是前不久才对她抹脖子的卞组长。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十来天时间。
余乐阳一直防备着他,没想到他却格外的安分,别说找她麻烦,就连面都没见过一次。
余乐阳渐渐就把他忘了,没想到他又突然蹿了出来。
余乐阳也瞬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
根本没有柳慎上厕所没带手纸的事,全是卞组长在捣鬼。
卞组长找小姑娘把她骗进林子,又想用脚印把她骗进这个坑里。
要不是她警觉,发现脚印深浅不一样,现在在坑里嗷嗷惨叫的人就是自己了。
卞组长一脸痛苦,朝余乐阳求救:“小余同志,快拉我上去。”
余乐阳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拉你上来?刚才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在坑里的人就是我了吧。”
卞组长眼珠子乱转,装傻道:“小余同志你知道就好,刚才要不是我提醒,你就掉下来了。说起来,我还救了你一命。你总不能对救命恩人见死不救吧,你快拉我一把,我的腿受伤了,自己上不去?”
“你到底是提醒我,还是想把我推进坑里,我们都心知肚明?”余乐阳懒得跟他打机锋,踹了一脚雪在卞组
长脸上,这坨湿垃圾的脑子转得真够快,颠倒黑白的水平也是一流。
没想到竟然被这臭丫头识破了!
卞组长低下头,不让余乐阳看见他眼中的阴沉。
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如何脱困。
此处距离捕鱼点有一定距离,就算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来救他。
再加上,这一片很多捕猎坑,属于高危地段,雪这么厚,一般人没事不会往这边走。
除了哄好余乐阳帮忙,他根本出不去!
先忍一时之气,等他得救后,再一脚把她踹下来,报仇血恨!
于是他笑得憨厚老实:“小余同志,你真的误会我了,我……”
余乐阳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让我救你上来,可能吗?谁知道我把你救上来之后,你会不会恩将仇把,再把我推下去?”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她没有落井下石,再踩上一脚,已经很善良了好吗!
余乐阳顺着脚印,原路返回。
随着鱼网逐渐拉出,捕鱼点气氛达到高潮。
一条条四五斤重的草鱼,鲢鱼被鱼网拖至冰面。
鲜活的鱼儿在冰面扑腾几下,就被低温冻住,失去生命。
妇女孩子拖着大框,把一条条鱼捡进筐里摆好。
虽然
严寒在他们的眉毛上冻出冰碴子,却一点掩藏不住大家的好心情。
没一会儿,就已经捡了好几筐鱼。
余乐阳一出现,柳慎就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紧张的问:“乐阳姐,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们找你半天了!”
余乐阳笑道:“四处转了转。”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就找到之前给她通风报信的小女娃。
余乐阳叫住小女娃,又拿了两颗大白兔给她:“小妹妹,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啊?”
小女娃接过糖,开心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啊。”
糖果她没舍得吃,而是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留回家和弟弟一起分享。
余乐阳小声对女娃低语几句,小女娃点了点头,就开心的找人去了。
没一会儿,余乐阳就看见卞组长媳妇,神色匆匆的离开了捕鱼点,朝有坑的小树林走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卞组长媳妇红着眼眶回到捕鱼点。
在看见余乐阳后,她怨恨的瞪着余乐阳。
余乐阳朝她微微一笑。
卞组长媳妇气结,想到还在坑里的卞组长,又顾不得上找余乐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