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柏冷静的道:“可是她并没有说错!那时候我年纪小,身体不好时常生病,每天赚的工分都不够我吃野菜,要不是余家给我饭吃,说不定我早就饿死了。”
魏家瑛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半天才憋出一句:“那她要让你入赘的事呢?你身边男人,就没有最起码的自尊心吗?”
“自尊心能让我在冬天吃饱穿暖吗?早在我十二岁那年冬天,我去余家讨饭时,自尊心这东西就没有了。如果余乐阳能看上,让我入赘余家,我就能吃一辈子余家饭,这不是很好吗?
还有一点您搞错了,钱是我主动放在她那儿的。我要是不把钱放在她那儿,我能像今天这样,随意下馆子消费吗?”
“小柏,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柏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一副懒散的样子:“当然是为了占她的便宜啊!否则你觉得我的日子能有现在潇洒?”
“这可是吃软饭!”魏家瑛一脸不可置信的道。
“有时候软饭也可以硬吃,您看我现在不就挺好的吗?”魏柏不在乎的道。
“你……”魏家瑛气得直翻白眼,差点就撅了过去。
魏柏体贴的扶着她坐下。
魏家瑛顺着半天胸口,才
喘均气:“你别想骗我!你以前在大队开拖拉机,后来当公安,你外公外婆又给你寄了不少钱,你手里怎么可能没钱,需要吃余乐阳一个黄毛丫头的软饭?”
魏柏好笑的看着她:“拖拉机手?一个月五块钱,能干什么?能买到你脖子上的那条围巾吗?至于当公安这两年的工资,一个月三十块,我能存下一半就不错了。再加上你们给我寄的那些钱,东拼西凑都给你买房子、置办家具和你衣柜里的行头了。”
魏家瑛现在住的房子不小,黄金地段,三层楼带一个小院,因为走得急,大出血转给魏柏。
当时魏家瑛看着他数的钱。
那时她还挺得意,别人的孩子下乡,要靠家里接济。
就她的儿子最能干,下乡几年不仅没花家里的钱,还给她买了一幢这么漂亮的小院!
没想到……那些钱是他吃软饭来的!
魏家瑛的心痛得一抽一抽的。
她紧紧抓住魏柏的手臂,担忧的道:“小柏,你就听妈的吧,咱不跟余乐阳搅和在一起了,就让我来首都陪着你上学吧!”
“陪着我上学?”魏柏沉吟,想了想就点头道,“好啊!有妈妈在身边照顾,我当然愿意。下午
我们就去租房子,租一个单间块应该就够了。现在学校每个月发十几块的饭钱票补贴,抱成钱后,除去房租,我们母子节约一点,基本的生活是能够保障的。”
魏柏说完就行动起来,连课也不上,带着魏家瑛去学校附近找房子。
自从学校恢复上课后,学校附近的房租就水涨船高。
一个像样的大单间要四五块,魏柏说的那种两三块一个月的,环境特别的差。
魏家瑛看着发黄的墙壁就头皮发麻。
除了下乡那两年,她就没住过环境这么差的房子。
她顿时就打起退堂鼓。
魏柏看她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便道:“就要最开始看的那个大间吧。钱的事不用您操心,钱不够花了我就去找余乐阳要,只要我的钱还放在她那儿,她就会一直给我拿钱。”
“这怎么行!”她看不上余乐阳,自然不肯花她的钱。
魏柏摸着下巴道:“那不如你把沪市的房子卖了,到首都来生活!那房子买时候占了大便宜,现在卖出去应该能多卖一二百。有了这笔钱,我大学四年,完全不用为钱发愁了。”
卖房定居首都?
魏家瑛并不愿意。
一是人生地不熟,二是她父
亲好不容易恢复工作,儿子又给她买了一幢大房子,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以前瞧不起,笑话她的那些小姐妹,全都上赶着巴结她,要和她修复关系。
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还没来得及扬眉吐气,她才舍不得离开。
最最重要的是,一个月不十块钱,他们母子怎么生活?
魏家瑛一副为难的样子。
魏柏失望的长叹一声:“果然,我不应该拉着您跟我一起吃苦的!妈,您还是回沪市吧,只要我的钱还放在余乐阳那儿,我的生活质量就差不了。”
魏家瑛一边对儿子怒其不争,一边竟然对余乐阳生出同情。
原本以为是她拿捏了儿子,想抱魏家大腿。
现在才知道,傻的人是她,当了儿子的饭票不自知!
她就坡下驴,答应回沪市。
她打算再忍忍,忍到儿子大学毕业,就带他回沪市,彻底摆脱余乐阳。
在沪市没人认识余乐阳,也不会知道儿子吃一个女人的软饭,他的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魏柏嘴角勾了勾,立马就带着她去买了周日上午的火车票!
余乐阳疯狂补了两天的课,几乎是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
连着两天,她和魏柏都没有再
见面。
转眼到了周日,他们一同去杜之秋家聚会。
所有人都到了,唯独少了魏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