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到家的时候,眼晴红红的。
显然是哭过了。
余乐阳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江冬冬那边出事了吧!
连忙迎上去拉住她的手:“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冬冬没有帮你吗?”
“欺负我的人就是他!”香香又生气又难过,她扑进余乐阳怀里,轻声啜泣,“我是擅做主张,是我任性,他不喜欢可以告诉我,也可以骂我。但他凭什么用那种眼光,看待爸妈奶奶,和姐姐姐夫。江冬冬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余乐阳不由问道。
香香擦干眼泪,就把今天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天她跟香香讲建筑设计师的案例,就是想借着香香的嘴,告诉江冬冬,也许有挣钱爱好同时兼得的办法。
香香也这么觉得,能名利双收,爱好当工作,为什么要去读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她也去做了。
只不过她的做法,和余乐阳想的有些出入。
她问到建筑设计师的地址后,就提前到工作室踩点,以余乐阳的名义,和建筑设计师打好关系后,今天就带着江冬冬去作客。
她想以这种直观的方式,让江冬冬感觉到一名真正建筑设计师的魅力,同时也告诉他,
挣钱未必金融。
江冬冬却并不买账,怪香香多管闲事,第一次用这么气闷的语气说她:“我的事,你少管。”
香香不理解他的固执。
“我不想你将来后悔你,咱们又不是山穷水尽,生活困难的地步,怎么就到为五斗米折腰的地步。”她都明确告诉江冬冬,她继承了服装厂,将来不会差钱。
可江冬冬还是油盐不进,还凶自己,顿时也来了火气。
“是,我为五斗米折腰,你清高你了不起,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好吧!
你多好啊,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他们都把你捧在掌心里疼着宠着,我呢?我有什么?
我爸妈早死了,爷爷还不是亲生的。
我就是个孤儿,我拿什么跟你比!”江冬冬像找到一个突破口,宣泄自己的情绪。
“怎么,我家里人对我好,还错了吗?”香香很生气。他们之间的事,干嘛扯上家里人。
“是没错,但是你们那种自以为是的爱,别用在我身上,让我觉得窒息。”江冬冬生气的低吼。
他的事,与金钱相关,又与金钱无关。
这些年,江冬冬周末和寒暑假都在摆摊卖衣服,积累了一些固定客户。
他上课的时候,就会有人到他家里来买。
他摆摊一
天的收入,往往能抵上班族小半年的。
他现在的经济条件并不差,甚至算得上小康。
但是跟香香家里比起来,却远远不够看。
再就是原生家庭。
他每次看到香香被父母疼爱,他就羡慕得不行。
李家人余家人对他也很好,可是少了一层血脉相连,让他觉得不真实,想抓又抓不住。
他渴望又抵触那样浓烈的亲情。
他很自卑。
亲情上的缺失,让他想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让他觉得唯一唾手可得的,便是金钱。
很多很多的钱。
钱能证明他出色的能力,也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建筑师确实能赚钱,让家庭小康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小富。
但是跟他从小杰哥那儿听来的,华尔街一夜爆富的故事,相差太远。
所以,他毅然决然要读金融。
他要赌一回。
香香一下愣住了。
“你说他们对你好,让你窒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不敢置信,一脚踹在江冬冬腿上:“白眼狼,他们白对你好了!”
香香气得不行,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眼眶就不争气的红了。
其实,刚才的话出口的一瞬间,江冬冬
就后悔了。
说他们的爱让他窒息,只是一时气话。
他想要那份亲情,又怕自己抓不住。
他更担心自己表现得不够优秀,让李、余两家人失望。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走自己的路,是苦是甜,他都自己咽。
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
不过,对于香香的自作主张,他还是很生气的。
香香不理他,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江冬冬也不想主动认错,就骑着自行车,沉默的跟在公交车后面,走走停停。
香香透过窗户,看到踩着自行车跟着的江冬冬,眼眶里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她哭得这样伤心,把坐她旁边的热心大姐吓得够呛,连忙问她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香香摇了摇头,找了个没考好的借口,搪塞过去。
热心大姐絮絮叨叨的劝她:“一次没考好没关系,下次努力就行了。”
香香心里却在想,考试还有下一次,人生却没有重来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在江冬冬的事上手伸太长,但她即使做这个恶人,也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