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牛小美。
余乐阳就准备去兔厂和泡面厂转转。
刚出门,就看见一个人坐在门外的条石上。
听见开门声,对方猛的一下站起来,蹦到她面前,张牙舞爪的:“嗷呜……”
余乐阳吓了一跳,定睛看清突然蹿出来的人,没好气的在对方脑门上戳了一下:“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
金铃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你忙完了吧!咱们一起坐会儿呗。”
她们俩确实好长时间不见。
上次见面还是余乐阳结婚,她去首都参加婚礼。
之后两人都在忙各自的事业,根本没空凑在一起。
听说他们要回来办升学宴,又正好暑假没课,机会难得,她回来见她了。
两人坐在余乐阳家的葡萄架下,从果茶喝到果酒,聊了彼此几年的状况。
金铃大学毕业后继续深造,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
和柳勤的丈夫是同事。
她的生意交给她妈在管,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她的父亲在三年前刑满释放。
他出来后没回过村,跟着金铃在省城生活。
原本她爸是想跟着她哥哥一家生活的,但是她嫂嫂嫌弃她爸的履历不干净,会影响到她
哥哥的前程,一直不同意他们过去。
“哎呀,反正小妹你又不差钱。小时候爸妈那么疼你,现在正是你回报的时候,你肯定不会不管两位老人的哦!”金铃学着她嫂子尖酸的神态说话。
那表情灵动得很,平时肯定没少学。
得知余乐阳建厂之后,她一脸羡慕:“我都想辞了工作,去跟着你干了。”
余乐阳连忙比了个叉:“千万别。我跟你爹妈本来就有旧怨,你再辞了体面的铁饭碗,他们肯定跑到首都来砍死我!”
金铃想说,她父母已经把这件事放下了。
不过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此后一生,说不定都不会再见面了。
金铃在她家蹭了晚饭,才心满意足回家去。
而当天下午,牛小美因为害怕,一直磨蹭到天色擦黑才回到牛家。
她刚出现在院子里,就被牛大壮一把薅住头发拖进屋里。
她的堂哥在院子里拍手称快:“打得好,使劲打!”
‘咣’的一声,房门关上。一只又黑又脏的大手往牛小美眼前一伸:“他们给你多少钱?一分不少全部交给我,你要是敢偷藏一分钱,打我不打断你的腿。”
牛小美小小的身体抖了抖,几乎快哭出来:“没……没有,他们
一分钱都没给我。”
牛大壮自然不相信。
今天是那两家的好日子,有人上门找晦气,他们肯定会花钱消灾。
不可能一毛不拔!
那就是死丫头在撒谎!
把牛小美按在地上,把她衣服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竟然真的一分钱都没找到。
他瞪着铜铃眼,恶狠狠的道:“小贱人,是不是你把钱藏起来了?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你上门去要钱,他们不可能一分不给你!还是说,你根本没像我教你那样,在他家门口撒泼打滚,把事情闹大?”
牛小美当时眼里全是大鱼大肉。
那些冒着油光的菜,她这辈子别说是吃,连见都是第一次见。
后来余乐阳让她坐下来吃饭,她就一心只顾着吃,早就把他的交待抛到九宵云外。
现在想起来,她还忍不住直咽口水。
回味归回味,牛小美还是辩解说,余乐阳那一家子,全都是铁石心肠,根本没有同情心。
她去闹。
大人不敢动手,却叫来一群小孩,硬生生把她赶出村子。
牛小美表现得很可怜,眼神真诚看不出在说谎。
“没用的东西,让你去要一点钱都要不回来,我养你十几年有什么用!还不如生下来的时候
,就把你扔进尿桶里淹死。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该自己去,大闹一场总能弄来一点好处!”
牛大壮骂骂咧咧,在牛小美的肚子上猛喘几脚:“你最好没有撒谎,明天我就去金桂大队打听,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牛小美顿时痛得脸色惨白,冷汗不停往外冒。
但她用拳头死死抵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她叫得越惨,牛大壮打得越凶。
牛大壮朝她呸了一口,骂了一声晦气,这才骂骂咧咧的摔门走了。
牛小美这才敢落下疼痛的泪水。
她撑着单薄的身体慢慢坐起来,掀开薄薄的衣料,露出皮包骨的肚子。
只见她的腰上,胸口,背上,密密麻麻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新的旧的交错在一起。
若是平日挨这几下打,她还会高兴。
高兴轻松过关,父亲随便打几下就放过她。
可她想起了李幸。
自己明明只是好意想和姐姐相认,她的母亲就像老母鸡一样护在她身前。
除此之外,还有她的姐妹兄弟,就连村里的孩子都帮着她。
而自己呢?
不管是在家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