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吐蕃部落积存的草料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当可奏效。”
这计有点毒啊!
“没了草料,吐蕃人待如何?”邵树德问道。
“要么跑得远远的,去别的州过活,要么干脆决一死战。”陈诚说道。
邵树德仔细想了想,烧草原这事其实没那么简单。会州的草场,一路上看过不少,一块一块的,放一把火,也就只能烧得一片。要想全境燃起熊熊大火,须得派出多路人马,四处放火,多放火,勤放火,如此才能将地上的干草烧掉当然青草也可以烧,就是比较麻烦。
如果说这事还可以靠多派人手解决的话,那么烧草原所带来的其他负面影响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邵树德仔细想了想,中原王朝干这事的不算多,汉代有过,明代有过,国朝似乎也有过,其他朝代就没听说过了。
对了,国朝干这事的主要是幽州镇:“卢龙节度使刘仁恭习知契丹情伪,常选将练兵,乘秋深入,逾摘星岭击之,契丹畏之。每霜降,仁恭辄遣人焚塞下野草,契丹马多饥死,常以良马贿仁恭市牧地,请听盟约甚谨。”
现在已经三月份了,离牧草返青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效果不是很理想,但应该还是有相当作用的。只是,负面影响也会显现出来,败坏自己的名声啊!
“大帅,据闻昑屈氏投靠岷州姻亲,并以此为后援,四处北上掳掠。之前寇原州,大掠数县。过些日子,估计又要寇渭州乃至会州。昑屈氏打的主意,多半还是认为我军不会久居,一旦走了,他便卷土重来。虽说定远军将常驻会州,然贼军寇掠之事,防不胜防,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见邵树德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陈诚加了把劲,建议道:“若担心烧到白家等部族的草场,大帅不妨派人向南走远点,尽量往南烧。此时刮的西北风,断不会影响会州各部的。”
艹,连风向都考虑到了。这火,只烧胡乡,不烧汉界,该不会一路向南烧到岷州去吧?
“会不会引得吐蕃各部联合起来攻我?”
“大帅,只需派人告知岷州吐蕃,只诛昑屈氏,不涉其他人等,同时厚赠金帛。蕃人贪婪,以金帛之利诱之,以烧草原之事吓之,双管齐下,姻亲又如何?即便这会时间短烧不成,待深秋霜降之后,有五个月的时间给咱们烧。牧草有限,不紧自家牛羊吃,难道给昑屈部的牛羊吃?”陈诚说道:“昑屈氏没了后援,也就只能返回会州。此时人困马乏,要么来降,要么去抢别人的草场,连找咱们晦气的心思都没了,毕竟给牛羊找吃食要紧。”
“他不来,咱们就逼着他来。”陈诚最后总结道。
“计是好计,但做起来怕是没这么简单。也罢,先让白家派使者去岷州,就以烧草原之事胁之,讲明便是这会烧不成,半年后某也会派人来烧,看他能躲得几时,还敢寇掠州县否?”邵树德说道:“先吓吓他们。烧草原这事,干系重大,非不得已不要这么做。”
邵树德还是担心会引发诸多不可测的负面影响。干了这事,怕是就没几个部落愿意降自己了,名声实在太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