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州城内,至多不过千人,其中可能还有一些丁壮。”邵树德也觉得杨守忠自顾不暇,无法支援凤州了。
“诸葛大帅攻兴州时,杨守忠派了多少兵来援?”邵树德又问道。
“三千。”
“如果凤州多了三千兵,确实不好打。如今只有千人,攻之易如反掌。”邵树德大笑,道:“此战,某欲遣铁林军攻之,一战定乾坤!儿郎们若不时常上阵厮杀,见见血,怕是会被养废了。”
“大帅高见。”赵光逢赞道。
五月初一,主力抵达凤州城下,此时马岭寨那边来报,天柱军已克之,斩首两百余级。此外,李唐宾已亲率三千人抵达凤州城西,随时可以策应主力攻城。
凤州城不大,毕竟整个梁泉才五千余人,平时住在县里的估计也就千人,需要多大的城?而且守凤州,守的主要是外围的据点,比如黄牛岭、唐仓镇、马岭寨等,等敌军攻到州城下时,黄花菜都凉了。
“遣人招降。”邵树德下令道:“让城内军民知晓朝廷二十万大军杀来,好自为之。”
“野利遇略。”
“末将在!”
“汝为铁林军副使,攻城之事便由汝指挥。”
“末将遵命。”
战鼓擂起,令旗挥动。
从凤州城头望下去,只见连绵两里有余的营寨内,中军大帐附近鼓声不绝,各部营区也击鼓回应。更有那令骑奔驰不绝,往来传递命令。
很快,营门从内打开,壕桥放下,铁林军以营为单位,鱼贯而出。
一队又一队,一营又一营。阵列整肃,杀气腾腾。
邵树德骑着战马,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至阵前观战。
野利遇略看了看邵树德的位置,有心劝他不要上前,但那个位置还算安全,便没说,直接点了数人,上前招降。
几人尚未靠近,城头便有箭矢落下,这意思很明显了。
“兵不过千,竟也不降。传令下去,令李唐宾从城西开始佯攻牵制。”邵树德稳稳地坐于马上,下令道。
囿于地势,攻凤州只能从东西两侧攻。
未几,邵树德隔着凤州城都能听到西面传来的喊杀声,城头敌军的调动也佐证了这点。
“朱全忠攻曹州,一日下城,攻濮州,亦一日拔之。吾攻凤州,需要几日?”邵树德看着诸将,问道。
野利遇略浑身一紧,慨然道:“铁林军乃大帅亲军,自当一日破城。”
诸将也纷纷表态。
“某等着。”邵树德哈哈一笑,道:“便让贼军瞧瞧铁林军的威风。”
战鼓擂起。
一名十将领了两营战兵,护卫着组装完毕的攻城飞梯,慢慢前进。
在他们身后,数营兵上前,分散开来,执甲仰射。
城上城下一时间矢石横飞,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大帅,城内应有杨守忠亲信,多半挟持了凤州军将,逼迫其抗拒天兵。”赵光逢凑上前来,说道。
“管他什么人,吾等一力破之。”
话音刚落,云梯车已至城下,两层飞梯相继打开,军士们从车厢内涌出,手持盾牌、刀枪,咬着牙就往上冲。
“杀!”城头的箭矢愈发密集,攻城的军士即便有大盾守护,伤亡依然不小。
“噗!噹!啊!杀呀!”
大帅亲自观战,铁林军军士们格外卖力,不计伤亡往上冲。
有人冲到近前,身中十余箭落下。
有人冲了上去,被数把长矛刺穿。
有人被推落城下,惨叫连连。
有人浑身是火,哭喊着滚落了下来。
还有人被石头砸中,一声不吭地死去。
“哗……”一大缸滚烫的金汁倒下
,十余名身披重甲的勇士惨呼着滚落飞梯。
贼军趁机往下倒油,投掷火把,一架云梯车熊熊燃烧了起来。
城下的铁林军步卒气愤异常,连连拈弓搭箭,射落了不少贼兵。
邵树德策马往前走了一段。
亲兵们大哗,副将陆铭拉住马缰,急道:“大帅,请勿上前!”
“将士们辗转于贼军锋镝之下,某岂能坐视?”邵树德一夹马腹,又往前走了一段。
在外围警戒的李仁辅大急,匆匆组织了两队人,执大盾于前,将邵树德牢牢护卫了起来。
“某就在这里看勇士们破敌。”邵树德下了马,神色平静地说道。
铁林军士卒们看在眼里,脸涨得通红。
“打的什么仗?”野利遇略一脚踹翻了退下来的十将,直接点了一营战兵,欲亲自攻城。
“指挥使岂可轻动?末将愿领兵上前,若不成,提头来见。”副将夏三木上前,道。
夏三木就是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