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直朝集州而去。而此时的洋州城外,同样大军云集,针对杨复恭、杨守忠父子的最后进攻即将打响。
五月初十,诸葛仲保率军抵达了大牟县。
“卢继还没回应吗?”诸葛仲保问道。
卢继是巴州刺史,本有州兵两千,最近又征丁入伍,实力大涨。诸葛仲保袭占壁、开两州后,又把矛头对准了集、巴二州,屡次兴兵进取,若不是诸葛爽在难江大败之,估计这两州也陷落了。
强攻不成,诸葛仲保又尝试拉拢。集州刺史是诸葛爽的老人,他干脆利落地斩了前来招降的使者,并把信和人头一起送至兴元府,表明了态度。
巴州刺史卢继就有点首鼠两端的味道了。没有同意诸葛仲保的拉拢,但也没有拒绝,送过去的财货照收不误,但涉及到动真格的,比如出兵助战、改旗易帜,就推三阻四了。
乱世滑头军阀!
“回将军,还没有。”
“不管他了,先扎营立寨。”诸葛仲保下令道。
这次他把能打的精兵都带过来了,全军约万人,争取在集州一战击败邵树德所领大军主力。
之所以如此,其实是综合了多方面因素考虑的。洋州那边遭到大军围攻的消息已经传来,陷落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他们在洋州以南立寨,打造器械,随时可能沿荔枝道南下,攻击壁、开等州。
到了那时候,邵树德从集州南下,一路从洋州西乡县南下通州,一路走西南方向攻壁州,一路从开州,四路进兵,抵挡得过来么?杨守忠就是被四路进兵搞得左支右绌,拆东墙补西墙,一败再败,龟缩洋州,已是穷途末路。
守,也就是晚点死,但最终还是个死。除非中途发生什么意外,比如邵树德军中发瘟疫,被洪水冲走,粮尽退兵,发生内乱等等,但仔细想想,可能性都太低,不能把希望寄托于这方面。
兴元府,为了平定壁、通、开等州,已经在竭尽全力准备粮草、器械,集州方面也在征发夫子,运粮、割柴草,囤积箭矢、药材、篷布等军需物资,这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为今之计,只有北上集州,趁着其他几路兵马尚未南下的有利时机,当先击破邵树德一路,令敌军胆寒,诸路不战自退。
邵树德也是老行伍了,当然明白各路兵马齐头并进的好处。但他依然率军南下了,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自明。
这是一次无声的对话。
我给你破局的机会,一路兵马提前南下,你也带兵来战,别藏藏掖掖,拖延等死了,痛痛快快杀一场,谁赢谁就占据主动。
十二日,定难军翻越大巴岭,十七日,穿过了小巴山、米仓山、截贤岭,二十日,抵达集州理所难江县。
此时东北边有消息传来,诸路兵马围洋州,奋勇作战,拼死攻打,已破洋州罗城。杨复恭、杨守忠父子退守内城,负隅顽抗。
邵树德看了军报沉吟不语。破罗城当然可喜可贺,但伤亡略有些大啊,竟然死伤了三千多。虽然不全是自己的兵,但也很心疼。这更坚定了他对待敌军坚城的态度,搬空民人、鸡犬不留!让你他妈的躲城里,老子把人都弄走,你躲乌龟壳里喝西北风吧!
人,始终是乱世中最宝贵的财富,因为人的劳动会创造价值。而城市一般是纯消费的,没有乡村供给,就是死路一条。
只是这样做很毁名声啊!
在难江县的时候,也收到了有关河南的情报:秦宗权部将赵德諲举山南东道襄、邓、唐等八州三十八县反正,并派人接触朱全忠,表示降顺。朱全忠打蛇随棍上,表奏朝廷,让赵德諲到他身边辅佐。朝廷不傻,诏命以赵德諲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赐号忠义军。
朱全忠率大军南下,两日攻破许州城,擒杀杨守宗。随后,举大兵南下,击败秦宗权,将其围困在蔡州。
秦
宗权打仗,从来都不守城,妥妥的野战一决生死的风格。但连番败于宣武军之手后,也怕了,居然开始守城了。
邵树德长吁短叹,当年王重荣数万兵马攻同州,刺史郭璋兵少,犹敢出城野战,最后败亡。其实国朝武夫的风气,还是很喜欢野战的。除非逼不得已,不然不会靠守城战来消耗敌军兵力、士气。
就是不知道再往后,这种不喜守城,喜野战的硬汉风气还会不会流传下去了。北朝遗风,估计要消散得一点不剩了。
二十四日,充作先锋的义从军右厢三千步卒抵达大牟县以北区域,开始安营扎寨。
当天夜里,诸葛仲保遣兵千人袭营,被击退。双方之间的大战,已经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