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树德最近在组建骑马步兵,就打算从各蕃部中征调壮丁训练。他们虽然没有马,大部分人骑术也很一般,但终究会骑马,节省了不少训练成本。
当初威慑河东,阴山蕃部就集结了数万牧民,头人临时分发马匹,自备器械上阵,还是很有潜力可挖的。
在五原、白池巡视了半个月后,邵树德又回到了盐州。
调任听望司判官的裴通传来消息:结束春播农忙的渭北、华州二镇征集十万夫子进入陕州,陕虢二州也征发了五万夫子,为战争做准备。
“李唐宾手里的兵可不少了啊。”邵树德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在牒文上用印签字。
河源军、积石军总计一万六千步骑东进。
本来就驻防当地的天柱、天雄、顺义三军还有一万六千人。
义从军已经临时膨胀到一万八千众。
折嗣伦的凤翔军已经返归本镇,但都护府侍卫亲军两千人仍然留在当地。
足足五万二千大军!对朔方军事集团来说,这是方面大将兵权最重的一次。去年的战损缺额也已经由都教练使衙门选送新兵补齐,可谓齐装满员。
而且,这些部队里,还有不少杂牌!
河源军、积石军、顺义军三部,除部分人外,绝大多数都是老藩镇原班人马,未及整编,忠心、士气、装备、战斗力,是不如天柱、天雄这些嫡系的。
义从军里面多了上万山民,右厢青唐都也不是很能信任。
政治生物邵树德不给人任何一丝造反的可能,于是他命令道:“卢书记,再写几份牒文。”
“第一份,任李唐宾为河洛经略使,没藏结明为经略副使,义从军、侍卫亲军这两万人由没藏结明统率。行军作战,正使一言而决,各部皆须听令。若有抗命者,定斩不饶。”
部队可以归不同的将领统带,但作战时只能有一个声音。强调这一句,也是吸取了委员长的教训,担心没藏结明不服李唐宾的指挥。
“第二份,各部骑兵集中使用,一共八千余骑,由义从军游奕使白珪统率,任其为河洛游奕讨击使。”
说完这个,邵树德让人将从白氏找来。
白氏是邵树德带到兴德宫照顾起居的诸侍女之一,一直跟在身边。
白氏很快便来了,她的神色有些害怕,以为是办了什么错事呢。
“给你兄长写封信。”邵树德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温和道。
白氏虽然已经侍寝过几回,但当着亲兵和卢嗣业的面,仍然羞红了脸。
“妾不识字。”白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卢书记帮你写,你口述便行。”邵树德喊了一声:“挑几件儿时的趣事,和兄长拉拉家常。”
卢嗣业当然知道该怎么写,老秘书了,写得绝对感情真挚,让人读了胸中涌现出一股亲情。亲情之外,自然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白氏不知,白珪肯定懂。
“第三份,调陕虢军万人东出,李璠亲领,是为客军。”
其他各支部队,邵树德没有明确谁东出作战,谁留守后方,但陕虢军他明确了:出战。
“第四份,华州王卞统军出潼关,清查诸隘道,分兵留守。”
“第五份,任命朱亮为粮料使,兼硖石勾当寨栅使。”
前线的粮草,大多屯于陕州,尤以硖石为重。
“第六份,供军使衙门调拨灵州粮草、器械,用漕船运输,顺流而下,先储放至延、丹二州。渭北节度使任遇吉遣人与王重盈交涉,言需借用河中渡口若干,等其回信。”
“第七份,进奏院赵光胤,拜访南衙北司,言需借用陕州转运院船只若干。”
国朝初年,太宗伐王世充,就是从潼关用船运粮至洛阳附近,这才能支持他的军队远征。但朱全忠有水师,梁、晋争霸时,这支水师在
大河不上冻的时候,屡次发挥关键作用,以至于李存勖一直等到冬天河面结冰,汴军水师失去作用,这才大举南下。
这段河道航行较为凶险,还有汴军水师的威胁,究竟能发挥多大作用,委实不好说。反正先用起来,作为后勤线的一个补充。
没有水运,打仗太难受了。
朝廷以前从扬州运粮到河阳,斗米费钱三十。
灵夏如果走陆路运粮南下到关中要花多少钱?
后唐年间有个例子。
邠宁节度使药彦稠从中原带来了三万步卒,又汇合了关中两万步军、两千骑兵,护送安从进任定难军节度使,攻关北,拓跋仁福纠集了五万党项步卒、三万骑兵,但连战连败,部众溃散,最后靠死守夏州坚城熬退了后唐大军。
熬退的主因是一斗粟从关中运到夏州,“其费数千”。运粮过横山,其实距离不长,但成本是河南水运的一百倍以上。
从潼关陆路运粮到洛阳,这成本也能到天上去,而朱全忠可以用水路运粮、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