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朱全忠——呃,打河中或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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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就这个样子了。”邵树德坐在虎皮交椅上,好整以暇地笑道:“我看契丹人也在试探。如果李克用表现不够强硬,他们的胆子会越来越大,不会满足于关外八戍,会尝试着进攻临渝关以西的六个山中隘口。幽州,对契丹人的吸引力非常大,远超那些部落。”
“大王,契丹人的野心已经不加掩饰了。”赶到郑州的陈诚说道:“假以时日,必成大患。某听闻契丹东边有渤海国,承平多年,军备废弛,文恬武嬉,还终日内讧。若契丹大举东进,怕是无法抵御。”
“放心,契丹人的首要目标还是南下,若非实在没有办法,他是不会东进的。”邵树德说道:“北边就这样了,契丹八部应该重视,但不应投入过大精力,而今首要目标还是中原。武威军到哪了?”
“这会应至许州了。”陈诚答道。
“铁林军拿下单父没有?”
“刚刚开始攻城。朱珍率军万人南下成武,终日操练,虎视眈眈,铁林军也不敢全力攻打单父。”
“朱珍在想什么?”
“怕是还在观望,但也可能要攻铁林军侧翼。”
“这贼子,我偏不给他荆南节度使之帅位,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邵树德说道:“归德军到哪里了?”
“快到怀州了,最多三日即可抵达。”
接到命令出发的还有河中衙军万人。本来赤水军也要出发的,无奈河中局势不稳,有衙兵鼓噪,不愿出镇作战。王瑶紧急请调夏兵帮忙镇压。留守的经略、定远、赤水、飞龙四军出动了万余步骑,杀作乱衙兵千余人,这才稳住了局势。
但他们动不了了,王瑶也不能走,于是只能由封藏之带着一万河中步骑东行,前往孟怀。可想而知,他们的士气肯定也高不到哪去。
“今日是重阳,便算了。让天雄军明日立刻南下。”邵树德下令道:“梁军有点上钩的意思了。”
在过去的十天内,梁将朱友裕带着一万八千余人西进,先攻万胜镇,镇国军抵抗数日后“不敌”退走。
恰好天德军出现在了滑州境内,勐攻酸枣县及酸枣津。
朱友裕当机立断,留两千余土团乡夫守万胜镇,主力南下直扑中牟县,目标非常明确,尝试着拔掉这颗钉子,解除汴州西侧的最大威胁。
算算时间,明日晚些时分即可抵达中牟县北。
如今野外到处是夏军游骑。河南府渑池、河清等县的乡勇被征集了起来,带上马匹、弓箭,百余骑一股,在各条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寻找梁军斥候或信使,一有发现,立刻如狼群一般扑上去撕咬。如果朱友裕警醒些,他定然会发现获取外界情报的能力大大减弱了。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但夏军这几个月来一直是这么做的,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非要深究一下的话,水师报告汴口附近有大量小船活动,夜间偷渡运输粮草、器械,非常繁忙。岸上的夫子数量也大大增加,似乎在囤积大量物资,为大战做准备。
这个发现让朱友裕有些迟疑,下意识就想退回万胜镇。
但大军都出动了,无故退师影响士气,他想了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南下。
中牟离汴州太近了,如果有什么不对,退回去很容易。况且八角镇有大军屯驻,事急之下,赶过来救援也就一天多的工夫。
他不信区区四十里的路程,手头这一万多兵马都走不回去。
“铁骑军暂时不要动,时机还不成熟。”邵树德突然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墙上的地图,道:“再等一等。五天后出发,携七日食水,绕过尉氏不要管,直插中牟、八角镇之间。朱全忠打了两三个月的舒服仗,现在该让他看看难打的仗是什么样了。给天德军、天雄军、铁骑军、侍卫亲军传令,这次谁敢偷奸耍滑,作战不力,定斩不饶。王屋、新安等县的乡勇,全数往这边靠拢。”
“另,给坚锐、忠武、威胜、镇国四军传令,各部当面之敌,不计伤亡勐攻。不要怕伤亡,死多少人我给他补多少人。”
“遵命。”陈诚应道。
一口气调动九万多兵马,就为了围歼朱友裕那一万余人。大王用兵,果真如狮子搏兔,亦用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