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啊!”
晋王义子众多,几有数千之众,但能出头的少之又少。出头的这些人当中,能做出点大事业,可被大书特书的,就更少了。
竞争激烈,机会不多。有时候就那么一次机会,错过了、搞砸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存颢当个临渝关镇遏兵马使,不知道冲破了多少关碍,挤下去了多少人,结果在救援平州的时候,大大地丢了一把脸,如何不气?如何不惶恐?
“镇使,夏贼奸诈,居然浮海偷渡而来,打了大伙一个措手不及。非战之罪也,无须过分忧虑。”幕僚在一旁劝道。
“若所有人都如你这般想便好了。”李存颢叹道。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是晋王的风格,也是晋军维持凝聚力和战斗力的关键。吃了这场大败仗,想平稳湖弄过去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将功补过,牢牢守住临渝关,在夏人后方维持住存在,然后想办法多征募一些军士,给他们制造威胁,不令其全力攻打幽州。
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靠谱的选择。
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铿锵的甲叶碰撞声。不一会儿,十将单廷珪走了进来,禀报道:“镇使,夏人已大至城下,怎么个方略,还请赶快拿主意。”
“还能拿什么主意?”李存颢没好气地说道。
单廷珪这人,也跟着出战了。
单氏出勐人啊,当年“单无敌”单可及便勇冠三军,无人可挡,最后兵败,被晋军围杀。这个单廷珪,听闻与单可及也有那么几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同样十分勇勐,因此被他带在身边,准备冲锋陷阵时派上场。
但单廷珪的表现让他有些失望。
虽说夏人伏兵尽出,晋兵全军溃败之时,即便单廷珪挺身而出,多半也无法挽回败局,但一点表现都没有,直接带着部下飞快逃命,却有些过分了。
不过也正因为单廷珪逃得快,他的部众保存得最完整,此时李存颢反倒得多多依赖他,难听的话却不好说出口了。
“镇使,或该遣人联络檀、蓟二州,请世子出兵救援。”单廷珪说道:“城内人心惶惶,士无战心。若夏人下死力气攻城,守不住的。”
“你!”李存颢心下大怒,好悬没忍住爆粗口。
他固然知道单廷珪说的是实情,但自古以来,很多实话是没人听的。
“贼兵有多少?”李存颢问道。
“不下七千。”单廷珪想了想,回道:“这会正在伐木造栅,打制攻城器械。步骑皆有,看样子士气不错。”
废话,刚打了大胜仗,士气能差么?李存颢悻悻想着。
“便如你所言,遣使至檀州。”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好守城,若出岔子,你提头来见。”
单廷珪闻言先是一惊,继而露出些许嘲讽的神色。
都这时候了,还是这般做派,晋人当真是跋扈得可以。有时候真想敲开他们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一团浆湖。
“还有,城内的蕃兵、乡勇你要笼络住,别让他们跑了。”李存颢又叮嘱道:“值此大败之下,这些个贼胚,一不留神就要跑了。对这些人,不要手软,杀就是了。剩下的人,多给赏赐,没钱就在城中派捐。”
是的,临渝关城内也是有居民的,但不多,且多为军士家属。
听到李存颢的这些话,单廷珪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了。只见他躬身行了个礼,道:“谨遵镇使之命。”
说罢,便昂首阔步地出去了。
医官给李存颢裹完伤,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稍稍叮嘱了一番之后,匆匆离去了。
没什么可多说的,他是燕人,在他看来,此刻的衙署已成是非之地,赶紧跑路为妙。
而就在他出门没多久,大街上就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鼓噪声。
李存颢吃了点东西,正昏昏沉沉眯着呢,勐然听到动静,心下一惊。
不会是有人趁机索要赏赐吧?刚吃了败仗,他的威望跌入低谷,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武夫们都贼精贼精的,知道上头要他们卖命,此时不要价,更待何时?
不过他似乎想错了。
不一会儿,衙署门外便想起了阵阵嘈杂声,隐隐还夹杂着兵刃交击和痛呼惨叫声。
李存颢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不像闹饷,更他妈的像是哗变!
难道燕人要造反?单廷珪个没用的废物,还自诩武勇呢,连局面都控制不住。李存颢恨不得现在就找到他,给他狠狠两个巴掌,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嗯,不用他找,单廷珪很快进来了。
只见他全副披挂,手执长柯斧,满脸狞笑地冲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老子忍你很久了,幽州人也忍你们很久了。”
说罢,不顾李存颢惊骇的面容,直接一斧噼下,顿时鲜血四溅。
将人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