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了。
五代的风气,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一点一点堕落败坏下去的。
那么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呢?
其实没有主动解决。后晋、后汉、后周三朝做了很多努力,但收效甚微,造反之事依然屡见不鲜。
直到后周世宗郭荣年间,清理北方户口,发现只有1200万人了,民生凋敝,百业俱废,人心思定。经历了血的代价,才慢慢消失的。
而在唐末、梁初北方是多少人呢?
以河北为例。
(一)成德镇。
后梁乾化元年(911),成德节度使王镕遣子德明带37都士兵,从李存勖征讨,这就是3.7万人。而成德镇的总兵力,当不下五万。以中晚唐的兵民比例,成德镇有125万以上的人口,考虑到成德镇有大量的骑兵,实际上可能在140-150万之间。
而天宝年间,成德所辖四州大约有180-190万人口。
安史之乱后,河北确实有战争,但次数少,打的时间也短,整体破坏不大,人口恢复迅速。且黄巢、秦宗权也没波及河北,这个人口是靠谱的。
研究中晚唐历史的学者,比较激进的甚至认为唐武宗会昌年间,全国总人口可能已接近恢复至天宝年间。
成德镇在黄巢之乱后,人口所受损失主要是遭到李克用、朱温侵掠,还未伤筋动骨。
(二)幽州镇。
德宗时,卢龙节度使朱滔“兵五万、车千乘、骑二万、士私属万余、虏兵三千。”
宪宗时,刘济讨王承宗,“军七万”。
僖宗时,李可举围易州,出动的兵力是六万,李匡威打李克用,出动十万步骑。
昭宗时,刘仁恭出动十万步骑。
这些记载里,没有说军队的成色,一般研究而言,因为要抵御契丹、奚人,幽州的正规军当在七八万人之间——朝廷规定的军额是五万五千。
以当时的兵民比例而言,幽州人口至少也有170-180万。而天宝年间户籍人口只有146万余,除了多年和平带来的经济社会发展,人口增加外,还有就是本书提到的大量部落黑户了。
再一个佐证。《太平寰宇记》记载的唐后期幽州8县96乡,比起开元年间是增多的。这就是低频率战争下大体和平时,发展一百多年后的结果。
可以明确地说,幽州镇在黄巢之乱前后,其户口已经超过天宝极盛时期。接下来因为参与高强度的藩镇战争,加上契丹崛起,人口有所损失,但在后梁初年,幽州的人口比起天宝时期,少不到哪去。
从成德、幽州二镇的情况来看,河北人口在黄巢之乱前后,即便没有鼎盛时的1100万,也差不到哪去。黄巢之乱后、后梁建立前,人口有所损失,但并没有伤筋动骨。
到了朱温晚年,河北多次成为主战场,人口损失速度加快。
后晋年间,契丹入河北,大肆烧杀掳掠,这是损失急剧放大的阶段。
河北只是一个缩影。
关中、河南都经历过这个过程。尤其是五代朝代更替,河南遭灾最重,以至于到了后周郭荣时期,整个北方除河东、幽州,竟然只有1200万人。
到了这份上,再头铁的武夫也没话说了,因为他们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损失巨大,妻离子散,家徒四壁,没有一个人是赢家。
再加上五代朝廷不断削藩,为此献祭了好多个皇帝。到郭荣去世前后,成果斐然。于是人心思定,没人想折腾了。
人心思定,就是社会共识,就是价值观,就是社会风气。
再回到之前的故事。
作为镜像对比,赵匡胤其实也赖过账。灭南唐,最终发放的赏赐与战前许诺的赏赐不符,缩水严重。
但武夫们没作乱,认了。有没有发现心气方面的变化?
当然也不是没有副作用。赵二在幽州城下,好好领教了一把阵前讨赏。因为他也赖过账,赵大、赵二兄弟就没一个讲话算数的,全他妈忽悠人,于是临阵邀赏,要你好看。
再说下北宋的军事制度,它是怎么来的。
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杀将驱帅之事屡见不鲜。
节度使们有没有想过办法解决?答案是一直在努力。
比如好多人吹嘘北宋压制武夫的训练、后勤、指挥分离,其实中晚唐节度使已经搞了。
在大一点的藩镇,都教练使是最先出现的,把士兵的训练权拿走了。
随后出现了供军使,把后勤供应权拿走了。
接着都虞候司的设立,将领们不出征时,到都虞候司打卡上班,接触不到军队。
其实和北宋差别不大了。
幽州李全忠作乱,是因为他带兵出征,在易州被义武军击败,班师时惧怕责罚,半路造反。
因为主力都被李全忠带走了,留守幽州的兵少,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