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李杭、李守信父子二人,便笑道。
李杭之前确实生过大病。邵树德亲遣太医诊治,调理了好久,如今看来恢复了。
「这把老骨头还能为陛下再跑个几年。」李杭笑道:「听闻湄沱湖之卿异常鲜美,臣倒想去上京府尝一尝。」
「渤海快要入冬了,朕又岂忍心让你受此寒苦。」邵树德摇了摇头,道:「此事还是让你家大郎去吧。」
「臣遵旨。」不待自家老子回话,李守信立刻应下了。
李杭瞪了他一眼,神色间又是恼怒又欣慰。
「哈哈,此事就这么定下了。」邵树德笑道:「不过,渤海内情复杂,李大郎你可得好好下点功夫,别弄巧成拙了。」
渤海国被契丹欺负得挺惨。而且可以预见,如果契丹遥辇氏可汗病亡,阿保机选上,那么为了提升威望,最好的办法就是攻伐渤海。也正因为如此,大夏拉拢渤海夹击契丹才成为了可能。
但渤海内部也有一大批得了软骨病的投降派。
这些人对契丹非常畏惧,被打了左边耳光,还能把右脸伸出去,再让人家扇一下。
这些人一定会极力劝阻渤海王不要出兵,坐观夏、契双方交兵。如果契丹败亡,渤海还可以趁机夺回以前失去的土地、丁口、牛羊,甚至小小地扩张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他们已经接受大夏册封了,王师还能打他们不成?大不了态度恭敬点,好话多说点,礼物多送一点,把夏皇哄开心了,渤海国祚就能延续下去。
很难说主战派、投降派谁占了上风。其实这种实力对比一直是动态变化的,今年他们又被契丹掳掠了,目前主战派暂时占了上风。
「陛下放心,臣定然不辱使命。」李守信回道。
「好,朕就静候佳音了。」邵树德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李杭,道:「李卿或要往江西一行。」
「臣遵旨。」李杭说道:「臣一定帮钟匡时稳住局面,不令杨吴吞并江西八州。」
「有机会的话,多结识下江西豪杰、士族。」邵树德又道。
「臣省得。」李杭应道。
圣人的意思很明显。钟传死后,钟匡时没有什么威望,很可能控制不住局面。而钟匡范倒是有些勇名,弄不好就让他争取到一些武夫投靠,翻盘了。
所以,李杭的主要任务是以朝廷之威,压制江西内部的各种小心思,协助钟匡时稳住阵脚。在这个过程中,他还
要尽可能结交江西将吏,为将来朝廷进军江西打好基础。
李杭是老江湖了,对此心领神会。
「南边稳住就行,重心还是在北边。」邵树德最后说道:「平卢、保宁二军,也盯着点,一有消息,立刻上报。」
「你那个头下军州,这会还有些人惦念着你。再过一两年,怕是就没了。」邵树德看完军报,稍稍有些疲累,拍了拍余庐睹姑,说道。
五月份,皇后折芳霭生下一女。最快.更.新.在九月,余庐睹姑诞下一子。今年收获不大,只得一子一女。
「陛下,菩萨奴不像妾有威望,她控制不住白望城。王师大至之时,妾有把握让人开城,然后把菩萨奴抓来。」谈起这个抢了她封地的女人,余庐睹姑就一肚子老气。
「抓她甚用?」邵树德嗤笑一声。
「陛下,她的臀很大。」余庐睹姑吃吃笑道。
「哦?」邵树德眼睛一亮,疲累一扫而空,道:「那是要抓过来和你比比,看看到底谁的大。」
说完,捏了捏余庐睹姑,道:「韩知古已为朕所用。韩延徽、韩廪现在也站稳脚跟了。就萧敌鲁身份太敏感,反倒要靠二韩庇护了。刘仁恭亦数次遗书给朕,有心归国。契丹内情,朕已深悉。明年五月之后,你随朕东巡吧。」
余庐睹姑大为惊喜,道:「陛下,妾一定立下大功。」
「要你立个屁功!」邵树德斥道。
手上用力,余庐睹姑连连呼痛,求饶不已,几乎要被捏爆了。
「你一介女奴野心比男人还大。」邵树德冷笑道:「再这样下去……」
「妾不敢了。」余庐睹姑拉着邵树德的手,哀求道。
「好好带孩子吧,不该操心的别操心,重袞就比你可人多了。滚吧,朕还要看军报」邵树德挥了挥手。
「是。」余庐睹姑轻手轻脚退下。
到偏殿门口时,看到萧重袞正在画画,咬牙轻啐一口。
圣人说她野心大,这个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么痛,都能咬着牙一声不吭,心机之深重,让她都感受到了威胁。
寒风乍起,吹皱了殿前的一汪秋池。
余庐睹姑停下了脚步,有枯黄的落叶才树上飘下。她伸手接过一片,放在手掌心。
树叶半青半黄。
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她幽幽叹了口气。契丹,就好像这片落叶一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