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靠入邵树德怀中,轻声问道:「陛下是不是在为西征筹备了?」
「还是女诸葛知我心意。」邵树德笑道:「过一阵子,二郎就会抵京。最迟明年初,朕幸西京之前,会册封二郎为太子。」
走出这一步,真的太艰难了。邵树德考察了许久,到现在才真正下定决心。
曾经有个笑话,太子不能考察太久。在他这种开国皇帝眼里,太子简直处处不行,越考察问题越多,越失望,到最后废太子就成了必然——事实上不仅太子,所有皇子都会如此。
邵二郎至少军事上还算不错,政治上也知道选择能臣帮他治理天下,那就凑合着用吧。
再不行,也比一个擅长治国但军事上存在短板的太子强。
如果注定要舍弃一桩能力,那只能舍弃治国理政了,必然选择武艺军略,这是时代特点决定的,没有办法。
册封完太子之后,就得仔细挑选留守大臣了。
此番西征他不会再带陈诚、宋乐二人了。他俩年事已高,还是留在洛阳享清福吧。
政事堂、尚书六部的人事也会进行一番变动,且已经在进行中。
就在七月十二日那天,刑部尚书装贽、工部侍郎杨涉、礼部尚书裴禹昌年老致仕。
装贽此人,历史上也是被朱全忠所杀。当时都快七十了,还被贬为青州司户,赐死。
裴枢、裴贽,都出身闻喜裴氏,寿命都够长的。
礼部侍郎封冠卿出任尚书,翰林学士、关西同州人杨注出任礼部侍郎。
早年由萧选推荐而来的第一批前唐进士、户部侍郎王彦昌出任刑部尚书。
秦王府长史萧顷出任工部侍郎。
因裴贽致仕、裴枢病逝,政事堂空出了两个位置,由礼部尚书封冠卿、兵部尚书王溥递补。
如此,政事堂七位宰相分别是宋乐、陈诚、赵光逢、萧蓮、卢嗣业、封冠卿、王溥,整体年龄略微降低了些,但仍然不小。
又以御史中丞李琪出任河西道转运使。
前李克用幕府行军司马卢汝弼出任工部尚书。
侍御史李德休出任刑部侍郎。
李琪、李珽皆为沙州敦煌人。
卢汝弼是前唐进士,幽州人。
李德休则是河北赵州人。
一番操作,逐步去除了立国初年因为统战需要录用的前唐***的影响,替之以自己人。
同时让太子一
系的官员首次进入六部,最后还统战了河东、河北。
政治,就是这般缝缝补补,兼分蛋糕,其实很枯燥无味,但又不得不重视。
「有了太子,国家就稳了。」杜氏说道:「妾做梦都没想到,艰难以后的乱局,竟然就这么一步步收拾了。」
「还不都是朕的功劳?」在大臣面前,邵树德经常自谦,十分稳重,但在美人面前,他从不谦虚,表现的欲望十分之强。
杜氏轻笑,萧氏、韦氏亦笑。
杜家目前在朝中的势力还凑合,萧氏则如日中天,韦氏却显得有些后继乏人,只有一个韦巽在河北担任刺史。
曾经红极一时的封氏、装氏也渐渐有些青黄不接。
不是圣人不提拔,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些家族底蕴还在,通过科考、从军的路子,或许还
有东山再起之机。
文官系统安排好了,还有武将系统。
按制,禁军调动需南衙枢密院六位枢密使、枢密副使一起会签方能生效。因为赵匡凝、钱镠二人是遥领,因此实际只有四个人,即朱叔宗、李唐宾、王卞、胡真。
邵树德想了想,将赵匡凝调入北衙,遥领北衙上枢密院枢密副使,原担任此职的折嗣伦出任北衙下枢密院枢密使,填补契苾璋去世后空缺已久的职位。
前宁远军节度使邵得胜出任南衙上枢密院枢密副使。
如此一来,就是五个人了。
其中,朱叔宗是太子岳父。
李唐宾这人其实有点跋扈,除了蛰伏在邵树德脚下外,他看不大上别人,包括太子。将来有没有好下场,还很难说呢,但邵树德倾向于未来让他致仕,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另外,对于国公这种级别的勋贵而言,其实已经不太适合深度参与朝政了,最好的选择还是留在军队里。
枢密院的各种职务,说穿了就是文职化的军职罢了。
前唐之时,大将、勋贵很少担任此职,基本都是文官或中官出任。初时职级也不高,这些人的资历、功劳也不行,突出一个「以小制大」,即以资历浅的枢密使制衡资历深的功勋大将。
至于枢密院全部被宦官把持后,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唐宾这类人卸任全部职务才是正道。
朱叔宗、李唐宾之外,王卞是老人了,忠心耿耿。
胡真